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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怡与王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惊疑。角落里的郑栗更是不自觉前倾,险些碰倒香槟塔。

赵广源冷哼打破寂静:“巴掌大的废铁也敢叫价上亿?”

方涛恍若未闻,闲适地转着手中铜牌:“王老果然宝刀未老。”

叶知秋面色铁青,指节捏得发白。他分明记得那口破钟是自己亲自验过的,怎会看走眼?

“能否容老夫细观?”王星渊已顾不得仪态,颤巍巍伸出戴白手套的双手。助手慌忙递上放大镜时,老专家突然厉喝:“换防静电镊!”

满座衣香鬓影霎时屏息。水晶灯下,铜片暗纹流转着诡谲幽光,似有古老符文在其中游走。王星渊额角沁出冷汗,放大镜在铜绿间逡巡三周,突然浑身剧震。

在楚南鉴宝界,王星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虽然刚才那只玉蝉让他栽了跟头,可现场众人对他专业能力的信任丝毫未减。

此刻他正举着放大镜反复端详那件器物,连金属表面的氧化纹都不放过。

叶知秋攥着的手心早已沁满冷汗,她暗自祈祷这不过是件寻常物件,若真被那年轻人说中,她实在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五分钟在死寂中流逝,老专家放下工具长叹一声,这声叹息让紧绷的赵广源等人如释重负。

“某些人真是财迷心窍了,也不想想拍卖会的物件哪个不是被行家筛过几十遍的?”赵广源斜睨着方涛讥讽道,仿佛已经看到对方出丑的场面。

童浩昌几位老者交换着惋惜的眼神,他们本盼着见证新人慧眼识珠的传奇。

就在全场认定胜负已定时,戏剧性转折骤然降临。

王星渊突然对着方涛深鞠一躬:“王某今日两次看漏眼,实在愧对‘楚南第一眼’的名号。方先生鉴宝功力,老夫自叹不如。”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众人瞠目结舌。叶知秋等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赵广源更是失声叫道:“王大师您这话从何说起?”

老专家抚着那件金属器物苦笑:“先是没看出九窍玉的玄机,如今这件西周青铜残件也看漏了纹饰里的门道。”他疲惫的神情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方涛却淡然摆手:“古玩行当谁敢称全知全能?前辈偶尔失手实属正常。”这话说得轻巧,可落在有心人耳中,倒像是暗讽老专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赵广源仍不死心,梗着脖子嚷道:“说得天花乱坠,你倒是说说这破铜烂铁到底金贵在哪?”此时全场目光都聚焦在那件锈迹斑斑的器物上,等待着最终的揭秘。

拍卖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叶知秋攥着流苏手包的指节已然发白。

她刚以天价拍下汉代九窍玉的消息还挂在电子屏上,而角落里那个叫方涛的男人,此刻正把玩着件其貌不扬的物件,据说那是他用两百万淘来的稀世珍宝。

“不过是块生锈的破铜烂铁,能值几个钱?”赵广源嗤笑着转动翡翠扳指,目光掠过叶知秋紧绷的侧脸。作为叶氏集团首席顾问,他太清楚这位大小姐此刻的窘迫。

王星渊苍老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这位享誉国际的鉴宝泰斗,此刻竟如同朝圣者般捧起那块黝黑令牌,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此乃上古九黎族圣物,蚩尤麾下八十一部族共尊的兵主令!”

全场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沈景斌的嗤笑划破空气:“王老怕不是把神话传说当真了?《山海经》里蚩尤铜头铁额,可没说他会炼铁造牌。”

几位资深藏家纷纷点头,青铜器时代的器物怎会出现铁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