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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点点头:“张先生,你慢走。”

彭安去银行上了三天的班,又无聊了。

还是去东五山吧。

沿路,野花黄黄地点缀在绿草间,赏心悦目。彭安心旷神怡。

彭安见到去年停在这里的车。他坐进去,果然无法起火。得充电瓶了。

他进去女子区。

管监婆子眼睛发亮,像是见着亲人似的:“彭长官,您来了。”

彭安递过去一枚大洋。

“听说彭长官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才来,我天天盼着野花野草,昨天见到它们冒出花苞,果然今儿个彭长官就来了。”管监婆子聒噪得很。

管监婆子到厨房去喊人:“彭长官过来了。”

陆姩理了理衣裳,又扶了扶头发。

“哎哟,人美着呢,不要让彭长官久等了。”管监婆子比陆姩还急。

彭安穿了米色系的西装外套,内搭同色马甲和白衬衫,配一条深蓝领带。

陆姩曾陪男朋友去过裁缝店定制西装,大概了解彭安的这身料子是从英国进口的,上海名流才穿得起。

他要是站直了,眼神不躲闪的话,真真是一个绝色的男人。

彭安礼貌地开口:“陆小姐,你近来可好?”

“你觉得呢?”她浅浅一笑,眼神专注得仿佛只能容下他一人。

“陆小姐没有再生病吧?”

“没有。”她问,“今天过来是因为什么?”

“我说了,春暖花开就来看你。”

“不是因为你父母逼着你来?”陆姩翘起腿,仿佛她才是审问者。

“我来也不是因为被逼,只是他们说起……”

“你的伤怎么样?”

“没有大碍。”

“一年有半年的时间是在养伤,你要保重,否则我人在东五山,是要担心你的。”

彭安柔声说:“陆小姐,我已经不坐轮椅了。”

“那就好。”

“对了,陆小姐,你会不会开车?”

“学过,不熟。”

“我有一辆车停在东五山的大门外。”彭安递过来一个车钥匙。“如果陆小姐以后遇到什么事,起码有个交通工具。好久没开了,暂时无法启动。我定期安排人过来充电瓶。”

“我能有什么事要自己开车的?”

彭安笑:“陆小姐还是留着车钥匙吧。”

她收起钥匙:“对了,上次我们一起遇见你父母,他们有没有问起什么?”

“他们误会你是柳小姐。”彭安自那天之后还没有跟父母再见面。

陆姩眼尾上扬:“然后呢?你和柳小姐就那么成了?”

“没有。”彭安连连摇头,“我怎么会跟柳小姐。”

“柳小姐长得漂亮呀。”

柳枝是漂亮,但他一旦说出“陆姩更漂亮”的话……就很奇怪。他只好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别……别开玩笑了。”

没有手铐,陆姩托起腮:“奇怪了,你一个自由的男人,身边不是没有美女,怎么宁愿把时间花在我一个女犯人身上?说了约定春暖花开来看我,你就真的来了。”

彭安:“……”他只是无聊过来的。

“一般男人要是有空闲时间,早就把那本西洋女人图翻了个遍。”

“不是我的,那是陈展星的。”

“瞧瞧你,白白长了一张俊脸,什么都不懂。”陆姩要去戳彭安的脑门。

他闪过。

她的手腕灵巧一转,捏住他的耳朵。

彭安顿时头皮发麻,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她不只是捏,她更在他的耳垂上揉了几下。和掐陈展星时不一样,这时的力道很轻,慢慢捻着。

彭安的耳朵漫上红云,脸也跟开出了桃花似的:“陆小姐,你……放手。”

她偏偏不放,倾身靠过去:“陈展星为什么要送书给你?是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给你当启蒙书?”

“那是他的书,不送我。”

她望着他的眼:“翻过几页?”

“没有。”

“封面总看过吧?”

“不记得了。”

“西洋女人和我们东方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彭安躲着她的逼问。

二人靠得很近,在东五山当然没有香水。陆姩的味道和小姐太太们身上的香不一样。说不上是什么味,那是一种只要陆姩出现就萦绕在他鼻尖的东西。

“我就不信你看着那个封面图,能忍着不看里面。”

“没有,真的没有。”彭安强调。

陆姩的明眸闪着狡黠的光:“你对女人没兴趣?还是对除了某个女人之外的其他女人没兴趣?”

“都……都没……”

“撒谎。”

她像是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封堵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