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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男生看着窗外跑走的赵梨洁,用笔帽戳了戳陈就的后肩。

“哎,赵梨洁是不是喜欢你啊?”

陈就一转头就听到这话,一顿,皱眉说:“没有。我们都是广播站的,她是站长,我是副站长,她找我聊的都是正事。”

“又不是一天两天,哪那么多正事天天聊。”

陈就皱着眉,“这样说对女孩子不好。”

“你别不信。”后座男生信誓旦旦,“我敢跟你打赌,赵梨洁绝对喜欢你!真的,不是的话我游戏自动删档!”

陈就还没说话,上课铃响,他没做声,转回头去。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趁着空档,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他妈妈给发了微信消息。

点开瞧,她给他转账一千元:“儿子,妈今晚跟你爸出去吃饭,你自己在外面吃噢。”

……

下午放学,赵梨洁来找陈就。

“一起走?”

她一双笑眼看着自己。

正站在门边,手臂被撞了一下,后座男生经过,朝他投来一眼,笑容玩味。

陈就眉一蹙,说:“不了,今天我不回家吃饭。”

“啊?那我们一起吃?我刚好也不是很想回去。”赵梨洁又道。

陈就婉拒:“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有别的事。”

笑里带了些许惋惜,赵梨洁说:“这样啊,那下次吧。”

陈就跟她告别,取了自行车,骑上出了校门。

一直骑,转过几个街角,离学校渐远。

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家琴行门口。

陈就把车停在树下,推门进去。

琴行的店员是个男生,斯斯文文,一见他就笑了,“您好。”

“您好。”陈就冲对方颔首。

“来看之前看的那把琴吗?”

陈就沿着一排货柜走过,稍作犹豫,道:“再贵一点的吧。”

“比上次看的那把再贵一点?”

“对。”他说,“看三千档,两千多的不看了。”

店员道好,领着他去看三千价位的小提琴。

比前几次更快,陈就敲定下来,付给对方定金。

“我周五晚上来拿。”

“好的。”店员笑着,递给他一张小票,“您凭票来取,剩下的钱到时候再付。”

本来是找冬稚拿放在她口袋里忘记要的手套,到了路口,一等就是半天。打电话给她先被挂断,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接了,就听见她在那边哭得快没气。

等冬稚边哭边走到路口给他送手套来,一追问,结果听了个让人搓火的事。

冬稚和陈就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么说,温岑就这么听,多的也不去问。

“不哭了。”温岑默默叹气,抽出纸递给她,“真别哭,仔细等会脸疼,我不骗你,眼泪干了脸上多疼啊……”

他一张张递,冬稚一张张拭眼泪,攥了一手的纸团。

“给我吧。”温岑看她渐渐缓过来了,要过她手里用过的纸,起身去路边,扔进垃圾桶。

再回她面前,他问:“那你等下怎么办?”

“回家。”她说。

“回去跪着?”

她默然。

“你别那么傻啊我说你。”温岑皱着眉蹲下,“这大晚上的,冷的要死,跪一整晚明天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你听我的,能蹲就蹲一会儿,最好是坐着……家门口有凳子没?反正没人看到,宁愿坐到天亮也别跪。”

冬稚不说话,他又问:“听到没?”

她这才点头。

“我回去了。”冬稚嗓音沙哑,站起身。

温岑跟着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

“你眼睛肿得都睁不开,我哪放心你一个人走,万一掉坑里或者绊倒摔跤了算谁的?也好有个人给你从泥里捞起来啊是不是。”温岑说,“要是怕被认识的人看到告你家长,你就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这黑不溜秋的,万一有坏人出来遛弯刚好碰上,你一个人那不完蛋了嘛。”

冬稚嗓子疼,哭这么久也累,不想说话。知道他是好意,她没再坚持,疲惫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

冬稚在前,温岑在后。

这条路上只有沙石被鞋底踩过的声音。

她放慢速度,回头看,温岑两手插兜,跟着她的步子一如往常散漫,那眼睛却黝黑得发亮。

他冲她摆手,示意她安心往前走。

她转回头,继续提步。沙石摩挲鞋底的声音又响起。

回家的路还是那条路,只是今晚变得格外长。

……

冬稚坐在屋檐下,院子里漆黑静谧。正门一直关着,她妈该在房里气得哭过,现下大概睡着。至于门,不用试都知道肯定反锁了,她有钥匙也进不去,即使可以,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