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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连忙上前拉她,“主子,您别闷着自己!小心闷坏了身子。”

格格年纪越大,真是越任性了,现在也很少去找皇上了,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没有责备她,估计也清楚不是格格的错。

伊哈娜翻身坐了起来,“对了,安宁最近给我回信没有?”

塔塔:“小宋子将东西给您带回来了,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信。”

格格的东西都是从皇上那里拿回来的,她们刚从坤宁宫回来,她还没有时间看。

伊哈娜活动了一下脖颈,招呼小宋子,“小宋子,安宁给我的东西呢?”

一名清秀太监躬身跑出来,“主子,东西奴才已经带回来了,这次格格给您的还有玻璃厂第二季度的收益。”

两名太监将一个大箱子抬到她跟前。

伊哈娜换了鞋子走到箱子前,小宋子递给她一个单子,是送进宫的东西目录,防止中间有人克扣,不止她有,皇太后、康熙、裕亲王那里都有。

伊哈娜看了看单子,其中有几件她设计的成品,玻璃厂做出了样品送给她看。

伊哈娜设计的玻璃器追求色彩艳丽饱满,虽说被一些人抨击庸俗,没有品位,但是在蒙古却十分畅销,供不应求,也让她和皇太后赚的盆满钵满,佟安宁用蒙古语给她设计了一个签名,在蒙古出售的一半玻璃器底部几乎都能看到伊哈娜的标识。

后来皇太后也感了兴趣,让伊哈娜教她设计,有时也会设计出一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伊哈娜将信拿了出来。

上次她给对方写信,信中吐槽了皇上几句,不知道安宁会如何说。

佟安宁没说啥,只让她平时好好照顾好自己,学着皇太后在一旁看热闹就行,宫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就是写信问她,她也没辙,至于宫里传到那些谣言,谨记不传谣,不造谣,没事看热闹,有事叫家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自己上。

伊哈娜将信盖在脸上,无语道:“佟安宁是不是将我当成孩子训了,我感觉在她信里,连她妹妹佟安瑶都不如。”

塔塔笑了笑,“佟格格不经常看到您,而且您经常在信里抱怨的那些,估计瑶格格都不抱怨了,所以就拿您当小孩子了。”

伊哈娜:“亏我还将宫里那么多消息告诉了她,她也不夸我几声。”

塔塔道:“佟格格想要知道消息,她有的是方法,奴婢估摸着,她可能比你知道的还多呢?”

伊哈娜叹气:“以前我觉得安宁可怜,现在觉得我被困在宫里才可怜。”

佟安宁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在宫外没人限制她,还能经常去琉璃厂,她虽然是琉璃厂的大股东,现在还没欣赏过琉璃厂的大门,平时在城门楼上只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几个黑烟囱。

想起黑烟囱,伊哈娜问道:“庄亲王府和敏亲王府现在还闹着吗?”

玻璃厂建在皇城西侧,原先大家以为没啥问题,可是时间久了,众人才发现,问题大了。

先不提玻璃厂传出来的刺鼻味道,单是它的烟囱产生的黑烟都能将方圆四五里地的人都熏黑。

距离玻璃厂最近的敏王府、庄王府还有克贝勒府经过玻璃厂烟囱四年的努力,有一大半都变成了黑色,另外一半估计也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了黑色,远远望去,不像是皇家王府,倒像是荒郊鬼宅,京城的许多人将敏王府、庄王府、克贝勒府都称呼黑王府,也有不少人打赌猜测他们三个当中,谁先全部陷落,变成全黑。

小宋子说道:“奴才回来时,正好看到佟国维和庄亲王、敏亲王在乾清宫外拉扯,奴才推测是在说这事。”

……

乾清宫外,因为里面康熙正在议事,所以佟国维、庄亲王、敏亲王就暂时等候在外面。

三人之间的氛围不那么美妙,如果不是顾忌在紫禁城,庄亲王和敏亲王都想冲上去挠人,想问问佟国维怎么养孩子的。

富丽堂皇的高门大户快被烟囱染成黑宅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就连佟国维这个始作俑者的阿玛在被庄亲王兰塔控诉时,良心也稍微谴责了一息。

同时在内心狐疑,他家大格格到底知不知道玻璃厂周围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之前隆科多和庄王府的矛盾,一开始时,玻璃厂的管事对附近的庄王府、敏王府的人那是严防死守,两伙人也闹了一些矛盾,但是玻璃厂有皇上参与,庄亲王他们也算克制,没有下死手,毕竟他们打听到那个玻璃厂是真赚钱。

俗话说,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先不说玻璃厂有佟府的参与,背后还有科尔沁的皇太后和伊哈娜,皇上、裕亲王他们,这些人往佟安宁背后一站,兰塔他们也就歇了心思。

可是他们想着放过玻璃厂,玻璃厂没想着放过他们,原以为玻璃厂距离他们住处有很长一段距离,也根本影响不到他们。

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宅子被越熏越黑,好几次进宫向皇帝哭诉,想让厂子挪走,都被皇上搪塞过去了,今天不能忍了。

康熙和户部尚书谈论完事情后,梁九功向他汇报三人在殿外站了许久,再不让他们进来,恐怕三人要打起来了。

康熙指了指他:“你这奴才,连朝廷大臣都敢编排!”

“嘿嘿!奴才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皇上,佟国舅和两位亲王之间的氛围确实不妙啊!”梁九功笑道。

户部尚书见状,向康熙拱手道:“皇上,既然这样,微臣先告退了!”

康熙点了点头。

梁九功将户部尚书送出殿,正好让佟国维他们进去。

户部尚书看到三人之间的氛围,呵呵一笑,就不知道今天三个“黑”王府和玻璃厂的纠葛能不能结束了。

从康熙九年开始,庄亲王府就支撑不住了,庄亲王曾经多次上奏恳请皇上将玻璃厂搬走,但是皇上一直拖,就拖到了康熙十一年。

京城的人年年打赌,赌王府和玻璃厂哪个先搬。

不过看佟国维那架子,估计今天庄亲王他们也是铩羽而归。

……

进了内殿后,庄亲王和敏亲王、克贝勒三人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开始忆往昔。

表示他们先祖为大清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得到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可是现在他们的王府快要被旁边的玻璃厂给毁了,皇上再不管,他们就要带着一家老小在玻璃厂跟前吊死。

庄亲王哭的涕泗横流,“皇上,您可知道,奴才今早醒来,发现王府的外墙又黑了一层,奴才种的那些花儿、草儿全部都恹恹的,我派人出去一打听,原来玻璃厂近日要增产,日夜不停的干,再不制止,我怀疑,连紫禁城都逃不出它的毒手啊!”

敏亲王也是脸色青黑,“皇上,奴才家也是一样,站在外面,不消多时,脸上就蒙了一层黑灰,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再折腾下去,奴才这张老脸也保不住了。”

“请皇上看在先祖的面子上,救救我们吧!”克贝勒跪在地上哭喊道。

康熙见他们哭成一团,按了按额头的青筋,和佟国维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的无奈。

“你们快起来,一大把年纪在宫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康熙给梁九功他们一个眼神。

梁九功了然,满脸堆笑地上前将庄亲王扶起,“王爷莫慌,还是先起来比较好!”

其他两个内侍也将敏亲王和克贝勒扶了起来。

康熙叹气:“玻璃厂一事,之前选址的时候,想着安全就近的原则,若不是因为材料中需要大量的□□等有毒物质,朕就让玻璃厂设在内务府那边了,想来,也是你们替朕受了难。”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庆幸,幸亏没这样干,否则他的紫禁城要变成“黑”禁城了。

庄亲王面露期待:“那么皇上……”

“咳!可是玻璃厂搬迁一事要从长计议,你们应该了解到,玻璃厂生产的东西贵重,现在不仅在国内畅销,也远销国外,大清建国时间短,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康熙还是老一套说辞。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现下玻璃厂的规模越来越大,也是因为增产,才让周围的王府外表越来越凄惨。

敏亲王伏地郑重磕了一个响头,“皇上,奴才也知道您的难处,但是我和庄亲王距离玻璃厂实在太近,我担心再待下去,恐怕哪天上朝,你可能看到我和庄亲王也被染成一个黑人了。”

“……”康熙想了想那时候的场景,抿了抿嘴巴,手指扣住掌心,防止自己笑出来。

旁边的克贝勒见康熙似乎还是冷心冷情,扭头看向佟国维,“佟国维,你就站在一旁看笑话吗?说来,玻璃厂还是你家开的,当时,你怎么不将玻璃厂建在佟府?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们!”

佟国维好脾气道:“克贝勒息怒,当时玻璃研究出来后,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佟府那里也不适合建厂,玻璃厂选址在皇城,也是为了安全,你们想想,如果在外城或是内城被那些刁民冲撞了,玻璃厂还怎么能开下去,再说选址的时候,玻璃厂位置很偏,距离你们的宅邸也甚远,谁知变成这样。”

庄亲王:“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想追究之前的缘由,只想问玻璃厂什么时候搬离?”

“这……这……庄亲王、敏亲王、克贝勒,玻璃厂它不好搬,前段时间它又花巨资建了好几个反应池,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而且自从你们投诉后,玻璃厂也在积极改进,目前在积极提升技术,等到技术提高了,产生的黑烟就小了。”佟国维笑着解释道。

听到这话,敏亲王直接怒道:“你们两年前就说在改进技术,可是结果就是烟囱越来越多,厂子也越盖越大,皇上,奴才怀疑,等到明年,玻璃厂怕是要建到奴才家门前。”

“皇上明鉴,速度绝对没有这么夸张,技术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玻璃厂的管事说,自从接到庄亲王他们的投诉后,玻璃厂每月投入万两的研发资金来提升技术,可是这事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干成的,庄亲王、敏亲王、克贝勒,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佟国维说着,掏出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庄亲王他们,上面管事的提交资料显示,玻璃厂去年的研发消耗的银两达到十三万两。

“这……我管你玻璃厂是好是坏,算是我求你了,将厂子再搬远一些吧。”庄亲王被耗的已经快没脾气了。

没办法,一哭二闹他都干过,这几年也不知道卖了多少惨,现在在皇上那里,估计他家的惨已经贬值许多了。

“上吊”这事只是嘴上说说,总不能真的去玻璃厂门前上吊,他还没活够。

而且就连家中的女眷都去玻璃厂门口闹了,为了王府连白绫都拿出来了,可是还是没吓到他们,人家派人跟着,连大夫和衙役都请来了,怎么闹都行,只要不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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