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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宋若离开后,琥珀得意地回去了。

进入殿内,佟安宁正在和花盆底鞋做战斗,她上辈子连高跟鞋都很少穿,现在适应花盆底,真是郁闷。

佟嬷嬷给她拿的这种花盆底大概有五厘米高,据说更高的还有十五厘米,有些夸张的还有二十厘米。

佟安宁单是想想二十厘米的高度,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纯粹在踩高跷啊。

听佟嬷嬷说,这种鞋可以很好的将大脚隐藏起来,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婀娜动人。

佟安宁只觉得地动山摇,一不小心就能摔个狗吃屎,从前进宫时,除非故意整人的时候,其他都甚少穿这样的鞋。

而且内务府做的鞋子和上辈子的鞋子舒适度相差甚远,绣花鞋看着漂亮,镶嵌着各种珍珠宝石,但是好看的作用绝对大于舒适度。

“不了,我不穿了,说不定哪天倒霉,一下子栽死了!”佟安宁将鞋子踢掉,套上平地绣花鞋,松了一口气。

秋嬷嬷和佟嬷嬷见状,也不逼她,在她们心里,格格的身体健康,要比这些宫规和花盆鞋更重要,再说以格格现在的地位,一般人也指摘不了她。

琥珀福身行礼,“主子,延禧宫昭妃身边的宫女宋若已经离开!”

佟安宁靠在宝座榻上,抿了一口花茶,“她是不是又和你说了什么?”

琥珀面露笑意,“主子,宋若姐姐看起来有些心疼昭妃娘娘的钱,还想讲价!”

佟安宁闻言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和她非亲非故,干嘛给折扣,连皇上都没有折扣,不能因为昭妃坏了规矩。”

其他人忍笑。

确实,皇上在娘娘这里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佟安宁捏着下巴,“不过昭妃也提醒了我,既然入宫了,宫里这些高位嫔妃有钱的很,正好可以压榨一波。”

她沉眉想了想,下榻来到书桌前,花了一刻钟,画了几款长方形的落地玻璃鱼缸,还有两份椭圆形的金鱼缸样式,上面标注了尺寸。

买一个落地玻璃鱼缸送一个小型金鱼缸。

总不能让昭妃花五千两买一个金鱼缸回去。

“你将这些东西送到玻璃厂,七天后我要看到成品。嗯,多做几件,我有用处!”佟安宁将图纸交给珍珠。

珍珠躬身道:“奴婢明白!”

……

七天后,玻璃厂将成品送来了,一共三件,根据管事提交的单子,此次他们一共做了十件大件方形玻璃缸,小件的金鱼缸做了三十多件。

佟安宁让琥珀将玻璃缸送去延禧宫。

昭妃听到琥珀的来意,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快就做好了?”

她还以为要等个两三个月,真是小看了玻璃厂的效率。

琥珀恭敬道:“因为是延禧宫花大价钱要的,玻璃厂就专门成立了一个工坊生产娘娘所需的玻璃缸。”

地的木箱有六尺长,五尺宽,五尺高,透过缝隙,能看到填充在里面的绒草和细绒。

琥珀命人小心地将木箱拆下,露出里面巨大的玻璃缸,有五尺长,四尺宽,三尺高,清澈透明,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

昭妃有些皱眉道:“怎么不是圆的?本宫不是说要玻璃缸吗?”

琥珀转身打开另外一个盒子,一个透明,犹如大南瓜盅的金鱼缸出现众人眼前,“娘娘恕罪,大件的圆形玻璃缸目前无法制作,最大只能是这样的,主子说这个金鱼缸是送给娘娘的,如果娘娘不满意这件方形玻璃缸,钱财如数奉还。”

昭妃示意宋若接过金鱼缸,欣赏了一番,叹气道:“这种又有些小了!”

琥珀转身拿出一个画轴,双手捧起,“昭妃娘娘,主子让我将这副画交给您,如果你看过后不满意,五千两银子奴婢立马返还!”

一旁的厉嬷嬷接过画轴,在昭妃面前打开。

画卷没有多少美感,也不讲究构图,主角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缸,玻璃缸中水草摇曳,茂盛茁壮地生长,鱼儿在其中欢快地穿梭,水底有假山、有遒劲的树枝盘纸错节,假山惟妙惟俏,还缸底的细沙上铺着鹅卵石,这是一个生态缸。

琥珀解释道:“主子说,娘娘将这个方形鱼缸放置在窗口位置,在里面布置个小天地,使其实现自循环,这样娘娘既能观察到鱼儿在水里的身姿,又不用天天换水,您可以为他们创造一个家。”

昭妃神情呆了一瞬,眸光微亮,看了看画轴,又看了看地上巨大的玻璃缸。

她此时可以确定,这东西未来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嗯,口才不错,东西本宫就收下了。”昭妃绕着院中的玻璃缸绕了一圈,脑中已经思考将它放在哪里了。

见任务完成,琥珀松了一口气。

离开延禧宫时,宋若塞给她几块碎银子,带着些许酸味,“琥珀妹妹的口才真好!”

琥珀将碎银子塞到兜里,露出小虎牙,“宋若姐姐,玻璃缸你看着值不了那么多钱,实际上主子还给了昭妃娘娘实惠,你知道主子在外出售的价格是多少吗?”

宋若提起了兴趣,“多少?”

琥珀伸了一个手指,“一万两银子,昭妃娘娘是首位客人,所以给了折扣。”

“……”宋若眼皮直跳,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这玻璃缸不小心碎了呢?”

琥珀实话实说,“那就只能再买一件了,到时候恐怕就是一万两了,也有可能比现在的价格还低。”

宋若呆呆道:“佟主子真是会赚钱!”

生意都做到宫里来了。

琥珀点了点头,她也这样认为。

……

佟安宁那边,她穿着绣花鞋,四平八稳地来到了乾清宫。

门口的侍卫看到她,连忙行礼。

佟安宁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梁九功听到外面的动静后,连忙出来招呼她,“哎哟!佟主子,今天什么风将您吹过来了!”

佟安宁指了指后面几个太监抬着的东西,“我是来和皇上表哥做生意的,他现在有空吗?”

梁九功用手挡着嘴,小声道:“皇上和诸位大臣正在商讨三藩事情,里面氛围不妙啊!”

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佟主子来了,有她开解皇上,他们这群奴才也不用担心被罚、被骂了。

佟安宁眨了眨眼,转身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皇上表哥干活了!”

“哎!哎哎……佟主子,您可不能走啊!”梁九功连忙拦住佟安宁,面带祈求,“佟主子,您不知道,皇上这几天因为平西王、平南王、靖南王的事情,那是寝食难安,您老久就行个好。宽慰宽慰皇上!”

佟安宁没好气道:“我替你们将气受了,谁给我做主。”

“嘿……嘿嘿……佟主子,您开玩笑了,皇上就是气着了自己,也不会气到您的。”梁九功立马狗腿地恭维着。

佟安宁嘴角直抽,她可不这么觉得,只不过每次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毕竟人家是皇帝,她真和他做对,那是鸡蛋碰金刚石了。

旁边的佟嬷嬷用帕子遮着嘴角的笑,“看梁公公说的,娘娘可担不起这个。”

梁九功笑道:“奴才可不是夸张!”

作为康熙身边人,他虽说成不了康熙肚里的蛔虫,但是皇上的想法还是能摸透一二的。

这时,一群大臣从乾清宫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佟安宁,纷纷行礼,佟安宁点头示意。

其中一些人认识,有大学士陈文敬、吏部侍郎吉萨、户部侍郎熊赐履、内阁学士纳兰明珠、还有皇后赫舍里氏的叔父索额图。

佟安宁站在廊下,看着索额图的背影,刚才此人向她行礼时,眼神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就不知道这股敌意,对方是针对她的,还是阿玛的。

出神这段时间,梁九功再次从殿内跑出来,眼睛快挤成缝了,“佟主子,皇上请你进去!”

佟安宁跟着梁九功进入乾清宫,一进去,就察觉氛围不对,不说是数九寒天,也是寒冬腊月,扭头瞪了梁九功一眼。

梁九功连忙赔笑。

康熙负手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块地图板面前,不停地拿着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佟安宁低头咳了一声。

康熙手下动作一顿,转身看到她,“你来了!”

佟安宁提醒道:“皇上表哥,本来我是要走的,是你让梁九功喊住了我!”

康熙:……

他上前扯住佟安宁的手,发现对方的手有些凉,语气带着两分严厉道:“现在天转凉了,你就不能穿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