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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写好药方交给小伙儿,小伙儿拿着药方去取药。

负责拿药的小护士哎了声,药房的众人看向她,“怎么了?”

“这个字迹不像是刘海波写的,也不像是刘大夫写的。”

旁边凑过来一个脑袋,“确实不是,他们师徒都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小伙子,这个药方谁写的?”

“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他们医院什么时候来小姑娘了?刘大夫又带新弟子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中药房的人去门诊看热闹,还真是个小姑娘。

穿着一身蓝白碎花小棉袄,耳后一对整齐的小辫子,一张嫩脸白白净净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像是一汪湖水般清澈。

啧啧,这小姑娘长的真标致。

“刘大夫,这是你收的弟子?”

“不是,小姑娘这几天不上课,我叫她过来跟我学学。”

穆清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哥哥姐姐们好,我叫穆清。”

一个秃头的青年兴高采烈,“哎哟,可真会说话。”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小姑娘客气,你还当真了,人家叫你一声哥哥你好意思应下?”

“这是谁家的姑娘?”

刘大夫笑道,“解毒药方知道吗?”

“那肯定知道,二师五团的穆继东穆连长上交的。”

刘大夫指着穆清,“这是穆连长的闺女,方子都是她给的。”

大家都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刘大夫轻哼一声,扬起下巴,“这世上呀,咱们这样的普通人是绝大多数,不过偶尔也有几个天才出现,就看有没有运气碰到了。”

从小到大被夸了不少,穆清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对刘大夫说,“我先回家了,我回去晚了我妈要来找我了。”

“回吧,下午就不用过来了,你明天上午再来。”

“好,谢谢您。”

穆清走后,刘大夫也走了。

和刘海波关系好的人,攀着他肩膀,“兄弟,你师傅说的是真的?”

刘海波叹气,“我师父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你们什么时候见他说过瞎话?”

“我看也不可能是瞎话,当初为了解毒药方,你师傅和后勤部长亲自去谈的,后勤部长也知道。”

“真是牛啊!要说出身,我记得有人说过,穆连长是乡下人吧,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姑娘?”

“天才嘛,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

这一上午,刘海波眼睁睁地看着他师傅言传身教,除了把脉不太会,他师傅问到什么知识她都知道,还能说出哪本医书第几页。

而他嘛,除了会摸脉,其他的都学的一般。他从小跟着师傅学医,从打杂晒药材的学徒工干起,也十几年了,穆清提到的有些医书他甚至没看过。

这就离谱了!

刘海波感到深深的挫败,感觉这二十多年白活了。

穆清一路走回家,后背微微冒汗。

林玉连忙拿了张干帕子垫在她后背,“我刚说骑车去接你,你这就回来了。”

“上午病人不太多,看完之后刘大夫就叫我回来了。”

“下午还去吗?”

“不去,明天上午再去。”

“好玩儿吗?学到啥了?”

穆清笑道,“把脉挺有意思的,刘大夫教的也挺好,说的简单易懂。以前我看医书迷迷糊糊的地方,经过他这么一说呀,我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上辈子高门大户的女子,说是要学琴棋书画女红中篑持家之道,实际上,因为妇人病不好宣之于口,妇人们多少懂点医书,长辈也会告知晚辈一些方子。

不过也就是方子罢了,把脉还是很难学懂的。她一直觉得把脉是门大学问,现在嘛,她觉得把脉好像也没那么难。

不对,或许可以说,学到宫廷御医那样把脉的本事还是非常难,不过,不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就容易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林玉问闺女,“以后你跟着刘大夫学把脉?”

“年前不上课这段时间跟着学一学,年后回来没空,就不去了。”

“也对,年后回来你要去学校读书,还要跟着霍老师补课。”

林玉说道,“刘大夫真是个好心人,就因为舍不得你的天分,就主动提出要教你学医,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可要好好谢谢他。”

“嗯。”

下午张钦来找她下棋,“咦,你看的是什么书?”

“医书。”

穆清放下书,“你过来,我给你把脉。”

张钦哈哈大笑,“你不是只会背方子么,你可别乱下诊断。”

“试试嘛。”

“试试就试试。”张钦撸起袖子,“你给我看看。”

穆清嫌弃地瞥他一眼,“把脉不用看你的胳膊。”

“这不是让你看清楚些嘛。”

“你坐下。”

张钦坐她对面,手腕放在棋盘上。

穆清双手把脉,过了几分钟,还没动静。

“怎么样?”

穆清面色沉重,“我把不出来。”

“我这是什么大病?”张钦心跳都加快了,扑通扑通的。

“我说,我把不出来病症。”

“咳,你直接说我没病不就完了,看你那张脸,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了。”

穆清笑道,“我这才开始学,等我学成功了再给你把脉。”

“行行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咱们来下棋。”

“找虐呢?”

“切,我肯定我的棋艺有提高,不信咱们来一盘。”

“来吧。”

他们俩下棋就不用猜先了,一般都是穆清让张钦先。

张钦知道自己的水平,也不瞎客气,脑子飞快动起来。

嗯嗯,结果不要猜,穆清的实力毋庸置疑,只要她不放水,张钦决计没有赢的可能。

输习惯了,张钦不会在意结果,他只在意过程。

“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撑的时间更长了?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威胁?”

穆清忍不住笑,“威胁我真没感受出来,不过你确实厉害了一点,布局上比以前好了些,谁教你的?”

张钦嘿嘿一笑,“我跟霍容时学的。”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沈园和陈静她们最近凑一起学打毛衣,他一个男的,也凑不过去,就跟霍容时一块儿玩。

打毛衣嘛,穆清去看过一眼,发明打毛衣的人真聪明,用线打一件毛衣,可比用线纺织成一块布再裁剪缝制成衣裳快多了。

不过她不喜欢打毛衣,就没去凑热闹。

走之前,张钦问她,“明天上午你忙不忙,要不我上午来找你玩儿?”

“你不去找霍容时?”

“霍容时昨天就去部队训练了,我上哪儿找他去?”

“你不去训练?”

“我可不去,我可是立志以后要搞后勤的人,不用像他那样训练。”

“你不去训练,干脆去找沈园她们学打毛线吧,我上午要去军区医院学把脉。”

张钦趴桌上叹气,好像就他一个人不务正业。

张钦回家找他妈抱怨,汪露直接说,“我看你除了读书之外好像没多少爱好。”

“我喜欢下棋。”

“只喜欢下棋不够,你看看咱们大院,有几个人能陪你下棋?我看你得发展发展其他爱好,等以后上年纪了,有空闲了,可以有爱好消遣。”

“也对哦。”张钦站起来,“妈,你说我学点什么爱好?学做饭?”

汪露连忙道,“我看这个爱好可以,会做饭不仅自己享受,以后还能帮你媳妇儿的忙。”

张钦有些不好意思,“我还小,说这个干嘛。”

汪露笑眯眯的,“我说错了,你确实还小,先好好练着吧,好媳妇儿可不好找哟。”

汪露觉得好媳妇儿不好找,张小玲跟她同样的感觉。

这好媳妇儿不好找,主要是儿子不争气,眼睛只看得见装模作样的人。

不上课闲下来,张小玲一直防范着,田家那丫头没过来,她的儿子却一天到晚跑去筒子楼那边玩儿。

真是气死她了!

彭为先下班回来,张小玲问他,“我记得田志勤归你管?”

“嗯,他是一团的团长。怎么了?”

“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把他调走。”

彭为先皱眉,“好好的把他调走干什么?”

张小玲心里堵着一口气,“你说还能为什么,你儿子有空就去筒子楼那边玩儿,怎么说都不听。”

彭为先有些不高兴,“早前跟你说过,儿子还小,爱玩就让他去玩,别反应那么大,说出去叫人笑话。”

“还有,以后别拿这些破事跟我说,人家正儿八经的团长,难道因为你不满意就把人家调走?像什么话嘛!”

彭为先气的转身就走,把张小玲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彭丰年和小伙伴们看完电影回来,见他妈站在客厅没动。

“妈,你怎么了?”

“滚!”

彭丰年耸耸肩,转身走了,这又是怎么了?

儿子一句话都没问就走了,张小玲更加生气。

张小玲气性大,气的一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煎饼。

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火到眼睛都红了,吓了父子俩一跳。

“彭丰年,别愣着,送你妈去军区医院拿两服下火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