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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声如泉水轻灵倾泻,萦绕着整个别墅。深褐色木门半掩着,隐隐可见地板上光泽轻闪,人影微动。

周亚泽透过门缝望进去,便看到陈北尧穿着深灰的衬衣,坐在钢琴前。他眉目微垂、神色清冷,只有十指随着音乐跳跃,整个人冷寂得不似凡人。

周亚泽转头对李诚道:“你安排保护慕善的人也太老实,当场拍了视频交给老大。又抱又亲的,是你你受得了啊?”

李诚看一眼陈北尧,低声问:“就这么喜欢慕小姐?”

周亚泽:“就这么喜欢。”

周亚泽定的包间在酒吧二层。隔着深色落地玻璃,下方扭动的人群像是五颜六色的沸腾的海。

陈北尧坐在沙发角落,静静吸烟,神色疏淡。

周亚泽和李诚身边都坐着女人。她们虽然不敢主动搭讪,目光多多少少在陈北尧身上好奇停留。可陈北尧自顾自慢慢喝着酒,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周亚泽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就让女人们先离开。他笑嘻嘻对陈北尧道:“老大,我把Sweet叫来了。”

陈北尧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稍微回想一下,才记起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陈北尧淡道:“让她专心做事。”

周亚泽笑笑。

过了一会儿,包间门打开,走进来个极年轻的女孩。

三人抬头望去,周亚泽依然含笑,李诚身子动了动,陈北尧淡淡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酒。

女人穿着素白的衬衣、咖啡色束腰长裙。很清爽的打扮,令整个人显得轻盈干练。初一看,相貌清秀白净,宛如小家碧玉。可当她微笑,大眼弯弯、嘴角轻抿,原本素净的脸瞬间生动妩媚,光彩照人。

“陈老板、周少、李少!”女人在周亚泽身边坐下,眉梢眼角都是盈盈如水的笑意,纤细腰身上,丰满挺拔将衬衣撑得浑圆紧致。

周亚泽走到她身边坐下:“Sweet,他上了没?”

Sweet笑笑,有点害羞的样子:“还没。不过他昨天有教我写毛笔字。”

李诚和周亚泽都笑了。

陈北尧微微一怔,这才抬头又看她一眼。周亚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笑容更深。

可周亚泽不知道,陈北尧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在外公的书房,慕善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校服裤子,却依旧娉婷动人。她一直是个认真的姑娘,握着笔,站在桌前,一笔一划临帖。

陈北尧只觉得鼻翼唇间,仿佛还有当年她馨香温柔的气息。那是十七岁的慕善,被他以教她练字为名,假公济私拥在怀里,手握着手,身体贴着身体。

他还清晰的记得,红潮怎样一点点从她白皙的耳根,一直浸染到脸颊。而少女又羞又怒的外表之下,那盈盈如水的双眸,分明写满青涩的欲望和情意……

想到这里,陈北尧闭上眼往沙发上一靠,眼前仿佛浮现出慕善素净清美的脸。他开始无比熟悉的在脑海中,一寸寸勾勒那洁白如雪的容颜和身体轮廓,这个过程总是令他惬意而放松。

正冥思间,却听李诚好奇的问:“他前任秘书说,他这人宁缺毋滥,十多年也只暗中玩过两个女人,都是极品。看来Sweet一定有过人之处。”

这话听着像赞美,其实是询问。陈北尧也睁开眼,的确,那人滴水不进……

周亚泽笑道:“什么叫极品?床下像淑女,床上像婊/子。别看Sweet样子单纯,我的人费了很大劲才找来,还是霖大的校花。夜总会的老霍调/教了整整一个月,他原话这么说的:‘天生名器,亲一口下面就流水,任何男人只要上过一次,这辈子都离不了。’”

Sweet娇羞却大方的捶了周亚泽一下:“周少……”

周亚泽把Sweet往前一推,看着陈北尧:“其他人我可不让碰。你们今晚要不要试试?”

Sweet闻言抬头,晶亮的黑眸欲语还休,望着陈北尧。

陈北尧明白过来。

今晚周亚泽故意把Sweet叫来,故意扯得那么悬,不过是想勾起他的兴趣。想让他有别的女人,想让他别把慕善看那么重。

可周亚泽不懂,那根本不同。

他看都没看Sweet一眼,语气不容反驳:“不需要。”

周亚泽美人计落空,无奈道:“得了,当我没说。”转头对李诚道:“信了吧?守身如玉啊。”

李诚失笑:“信了。”

往回走的时候已过了十一点。陈北尧坐在后座,静静望着窗外。周亚泽想起什么,转头笑道:“老大,今晚要叫崔瞎子么?”

陈北尧淡道:“不用。”

周亚泽正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刚说了几句,脸色微变:“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周亚泽神色有点怪异:“警察在东边的场子里查到****。”

李诚问:“怎么会这样?谁带队?”

“东城分局王队。”

王队跟他们关系一向不错,今晚对各个夜总会的检查也提前安排好,留了几个混混让他们抓,回头再交钱赎回来。

可怎么会查出毒品?

“过去看看。”陈北尧沉着脸道。

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三辆车顺序掉头。

走了一段,陈北尧还是拿出电话。

电话接通时,那头的女人声音平静清朗:“北尧,有事?”

陈北尧闭上眼往后一靠:“慕善……”

接到陈北尧电话时,慕善正在收拾行李。霖市在她看来就是一潭浑水,她打算回北京呆一段时间。

这几天并不太平。

好几天晚上,甚至白天,慕善下班回家,看到年轻人成群结队在街上游荡,有的人手上似乎还拿着刀,个个神情亢奋阴冷,气氛紧张诡异。有一天夜里,她甚至听到一声枪响。第二天听说死了几个混混。

几条生命,就这样盲目而轻贱的成为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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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电话给大肖,大肖声音极凝重道:“要出大事了。我这几天也要砍人,慕小姐你保重。”

公司的本地同事一整天都在议论——说是周亚泽和吕兆言手下的混混们开始较劲火拼。今天是我砸了你的场子;明天是你砍了你的人。尽管当今社会,已经很少出现上世纪90年代混混们群架斗殴的场面。但如果两个大的帮派真的敌对,暴力手段却最直接最有威慑力。

所以接到陈北尧的电话时,慕善条件反射竟然是心中一定——他还有闲暇关心自己,说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他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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