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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兵带着忿意地走了,咚声门响,是摔门走的,呆立着的王耀萱似乎这才省得事态的严重,她匆匆拿起手机拔通了电话,急促地说着:“我是白鸽……情况很糟糕,他识破了我的身份……不不,他不是回忆起来了,而是发现了我的疏漏……麻烦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兵了,而是顾从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啊!?”

“王耀萱”吓得扣了手机,不经意转身时,大兵根本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这个变化可真让“王耀萱”失态了,她惶恐地站着,生怕被袭击一样。

没有被袭击,大兵一步一步走进来,王耀萱一步一步往后退,却不料,大兵走到了他刚才的站位,伸手拿走了他放在窗台盆景边的手机,不用说,手机是开着录像的,这个眼皮下的疏漏,气得女医生直拿磕自己前额。

“大兵,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耀萱出声道。

“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邓燕穿白裙子一定是你教的吧?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讨厌欺骗的方式。”大兵道。

“等等,我们是自己人……你,你其实给我们提供过很有价值的情报。”女医生奔上前,伸手拦着,生怕大兵误会似的。

可误会早已根深蒂固了,邓燕的反常,一品相府小区的乱战,被铐在刑警队,这里盯着的尾巴,还有刚刚知道的鑫众那些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事,大兵的脸色冷了,慢慢地拔拉开女医生道:“你连名字都告诉我假的,我能信你吗?即便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确实不是了,袭击的凶手杳无音讯,而自己却成了被监视的目标,那股子愤懑,早让对警察不多的好感荡然无存,他头也不回地一扔信封,大摇大摆出了房间,嘭声关上门。

这次,是真的走了,王耀萱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委顿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都觉得自己像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半晌都没有接。

“我是白鸽……情况不妙,他识破了我的身份……”

“麻烦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兵了,而是顾从军……”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

电梯里,大兵看着刚才用小伎俩拍到了视频,“王耀萱”表情焦虑,完全不似见面装的那个淡定,一听到“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这个定义,让大兵莫名地暴躁。

对的,这是真相,警察早盯上这拔搞非法集资的,只是在找机会一网打尽而已。

那么我是……自己人?莫非……我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是因为,我是给警察提供消息的二五仔?

他使劲地,用手机磕着脑袋,突然间停了,他回想起了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噩梦,被关在小黑屋里,总被人喝出来,然后虐一顿,被揍了多少回他记不清了,不过能让他失忆都没有忘记,肯定次数不少。

一面支离破碎的恐惧回忆,一面是刚刚感受到温情,泪涔涔的嫣红,是那么依恋地看着他,把他带回来,把他送医院,总是那么揪心的看着他。那怕就有点冷漠的地方,大兵知道,也是因为自己以前太放浪不羁的原因。

“他妈的,老子以前就是个王八蛋。”

他暗暗地骂着自己,患难才见真情,而真正关心他的,显而易见,肯定不包括警察,就有,恐怕也是别有用心。

他的脸色在慢慢狰狞,那是因为,他心的天平正在慢慢失衡,当他踱出御景湾门楼时,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子恶从胆边生的冲动。

对了,尾巴还在。

他没有往那个方向看,直接步行着,越来越快,仿佛是惊惶失措,仿佛是慌不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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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不是吃错药了吧?”范承和奇怪地道,大兵失魂落魄得像个精神病患者,傻了吧叽横穿马路就过去了。

“停了,这是……想干什么?”高铭愣了,那货站到了临湖的路边,面前就是波几平方公里的人工湖,彭州市标志性景色。

不过肯定不是赏景,两人仔细观察着,不一会儿,这家伙像是失心疯一样,腿跨过了半人高的围湖观景栏,站在湖沿上了,几次倾身,又堪堪回来,像是下不了决心似的。

“哇,不是要寻短见吧?”范承和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没受什么打击啊!?”高铭道。

不过俩人不敢怠慢,赶紧地向上汇报,这个重要目标的一举一动都要被记载到监视日记里,能得到这种殊荣,本身就不一般。果不其然,回传的命令是: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如若异常,可以强制控制。

控制……自然是可以拘回去,可这不同于抓捕,大多数时候拘回去,还得送走,那是谁也不愿意用的麻烦方式,范承和又一次看到大兵作势想跳时,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道着:“高队,拘回去得了,省得他出洋相。”

“抓个屁,这么大的老总,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以为是抓个毛贼……我去,你和他照过面。”高铭下车了,躲躲闪闪慢慢靠近了大兵站位的地方,那家伙看样果真像个寻短见的。

“嗨,干什么呢,跳湖呢?”高铭问。

不屑地看了一眼,大兵又望着湖面,像在思索什么。

“多不值啊,瞧谁搭理你呢?这个时间跳湖有人救你,要真想寻短见,你晚上或者早上没人时候来。”高铭贫着,不知不觉时靠近了大兵,不到100公分了,快到可以捕捉的距离了。

“你这人很烦啊,破坏别人的心情。”大兵道,那表情,绝逼像一个生无可恋的失意人。

“反正被破坏了,干脆跟我说说什么事要寻短见……要不留个遗言也成啊,嗨。”高铭说着,冷不丁伸手去抓,一把抓住大兵的胳膊了,大兵怒目而视,他呵呵笑着道:“上来吧,有什么想不开的。”

许是心志未决,许是没有机会了,大兵悻悻然地跨回了路上,眼睛却还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有点恋恋不舍似的。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说。”高铭关切地问着。

大兵长舒一口气道:“我还真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高铭问。

“我这双鞋……”大兵伸着腿,亮亮皮鞋道:“值两千美金。”

“是吗?这么有钱?……哎哟。”高铭冷不丁,那鞋直接跺他脚面上了,像被重锤砸了一样,他疼得弯腰揉脚。

却不料这正是大兵要的效果,腿一勾一绊,双手发力,一招老汉推车,高铭猝不及防,重心一失,啊声被推过护栏,咚声掉湖里了。

“这么昂贵的鞋踹你,你一定能记得住。”

大兵笑了,奸计得逞,得意非凡。

“嗨…嗨…”范承和吓得狂奔,快奔到护栏边时,手一拔枪在手,大喝着:“不许动。”

“他腿肯定抽筋了,你抓我,还是救他?”大兵举着手,示意着湖面,高铭还在挣扎呼救,大兵却是笑着提醒着:“在洛宁就跟着我?那你应该知道我脑子有问题,负不了刑事责任的啊。”

“卧槽,你特么等着,总有一天老子把你蛋黄捏出来。”

范承和气得插起武器,呼咚声跳到河里了。

脚被痛跺,高铭还真有点不利索,两人沿着湖沿狗刨了半天才摸到台阶处,范承和推着高铭,上岸的高铭拉着范承和,两人呃呃吐了一大会儿脏水,一摸手机都进水了,气不自胜地往路面上走,在不少围观群众诧异的眼光中,逃也似地上车,生怕泄了身份。

呜……车一发动走,方向跑偏,湿漉漉的范承和赶紧踩刹车,高铭脖子伸出来一瞧,气得一拳打在车顶上。

这个脑残聪明得很,把车搞残了,右轮的气放得一点都没剩下。

还有更狠的,还没想好怎么走,数辆警车鸣着警笛包抄上来了,如临大敌地把两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