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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眠犹豫了一下,抱过堆在身前的一团早已凌乱的衣摆,说:“要像这样藏进衣服里,我不想看到。”

魏枕风继续逼问他:“你想把什么藏起来,又不想看到什么。”

“你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

赵眠偏过脸,隐忍地闭上眼睛,在魏枕风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

魏枕风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好,不看。”他抱着赵眠翻了个身,“下回再看。”

赵眠变成了平躺在龙床上的姿势。他的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无助地垂在肩膀两侧,被另一双手自上而下地握住,十指交扣。

两人的手腕上有着相同的,鲜红的细线,犹如一条精心编制的红绳,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魏枕风到底没控制住。赵眠不是没有向魏枕风转达的军医的嘱咐,但魏枕风在那种时候显然不想管别人怎么说。

一次蛊解完,魏枕风包扎伤口的白布再次被血色晕染,魏枕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故意问他漂亮的华服有没有弄脏,要不要他抱他去沐浴更衣。

就魏枕风现在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抱得动他。

赵眠没有理魏枕风,强撑着下了床。衣摆在他身后拖着地,挡住了里面不堪入目的景象,赵眠若无其事道:“你躺着罢,我稍作整理便去叫军医给你换药。”

魏枕风靠在床头,看着赵眠镇定地拿起他之前脱下的衣物——只有下半身的衬裤,身上又是一热。

他掰着指头盼望的十五只有这么一回,而且前半部分他还是昏睡状态,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回想起赵眠当时的表情,似乎和前几次有着微妙的区别。也不知这种区别是好是坏,能不能让赵眠打消“非必要不上床”的念头。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受伤,赵眠会让他做第二次吗?

行医之人最厌烦不听医嘱的病患。军医看到小王爷再次裂开的伤口,表面上不敢有任何表示,只是在换完药包扎好后恭敬地问赵眠:“敢问萧大人,接下来还有非同床不可的需求么。”

赵眠道:“一月之内没有了。”

“那便好。”军医欣慰道,“接下来一月,还请王爷好好休养,切不可贪恋一时欢愉,再做一些激动猛烈之事,否则将来留下什么后遗之症便追悔莫及了。”

魏枕风心不在焉道:“知道了。”

赵眠想要问问军医是不是轻柔缓和的也不行,但转念一想,反正无论多轻柔缓和,最后都会演变为激动猛烈,他还是不浪费这个口舌了。

不过……他为什么会有问这种问题的想法?

军医背着药箱走了,刚上完床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不自在。

一阵沉默过后,魏枕风默默掀开自己旁边的被子,问:“要不要一起睡?”

逻辑上来说,没有必要。本月蛊毒已解,他们完全可以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可是,上个月他们就一起睡了一夜,这个月为何不可以?

赵眠成功说服了自己。他有条不紊地解下腰带,脱下外衣,只穿着寝衣上了魏枕风的床。

魏枕风有些想笑。太子殿下方才死活不愿意脱衣服,现在竟然脱得这么痛快。

赵眠给自己盖好被子,一开口便是正事:“西夏宝藏已找到,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等魏枕风回答,他又道:“无论什么打算,你都先放一放。”

“怎么说?”

“你跟我回南靖一趟。”

魏枕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被赵眠养在外面的外室,主君太忙,一个月只能来宠幸他一次。三次过后,他终于凭借稳步提升的技巧,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跟着主君回家了。

受宠若惊之余,魏枕风问:“为何不是你跟着我回北渊?”

赵眠斜睨着他:“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魏枕风道,“我去过南靖,你却从来没来过北渊。”

“只有在南靖,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你树敌太多,总是在外面跑来跑去就是在给仇家制造机会。其他时候我管不着你,但在白榆炼制出蛊毒的解药前,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切不可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赵眠说着,不由地冷笑了声,“孤倒要看看在南靖的上京城,谁还动得了你。”

魏枕风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能再受伤。”赵眠不容置喙道,“因为我下个月不想再像刚刚那般一个人在你身上乱晃,懂了吗?”

魏枕风笑道:“我倒是想跟你回去,只怕……罢了,在床上傻子才谈正事。”

赵眠提醒他:“我们上个月就在床上谈了不少正事。”

“这个月不一样。”魏枕风露出笑容,“赵眠,你要不要抱着我睡?”

赵眠犹豫不决:“你受伤了。”

“你可以抱我没受伤的那边。”

赵眠往魏枕风的方向靠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