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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侯欣慰捋须:“小王爷能理解便好。殿下乃一国储君,我等无论如何都不能置其于险境。”

魏枕风又道:“但办北渊的正事对本王来说也很重要。”

安远侯道:“可是王爷也没必要亲去,在营地里等消息不舒服吗?”

魏枕风诚实地告诉安远侯:“舒服,但本王想去矣族遗迹里玩。”

安远侯:“……”

“老侯爷放心吧,本王会护着殿下的。”魏枕风笑道,“而且,你不觉得你们殿下是自己想去,强行把本王推出来挡你们的么。”

安远侯叹了口气:“看破不说破啊。”

兵贵神速,寻找矣族遗迹的队伍很快确定了下来。、

赵眠和魏枕风都带上了自己的亲信,再加上十几个熟悉大漠地形的老手。那个唯一在沙尘暴中活下来的渊兵名叫武元常,他多次带队深入大漠,对前半段路程了如指掌,到了后半程,就只能靠他模糊的记忆和运气了。

出发前,武元常向第一次来到大漠的南靖人分享了不少在沙漠中行走的经验。最重要的两点:第一,水一定要带够,马肯定是不能骑的,水都不一定够人喝哪来的余量给马喝,要骑只能骑骆驼;第二,御寒的衣物不能少,否则夜晚的低温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这就意味着太子殿下不但要和他的豪华马车说告辞,连营帐也要痛失了。不仅如此,他还不能日日沐浴,要和旁人一样啃干粮,晚上也不能独寝,要和大伙儿一起窝在篝火旁打地铺。

武元常预计他们至少需要五天才能到达目的地,这还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魏枕风担心娇气的殿下受不了这样的苦,没想到赵眠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退意,反而道:“总而言之,除了水,食物和衣物,其他的东西能少则少。”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踏上了未知的沙漠之旅。

前三天非常顺利,他们粮水充足,没有遭遇狂风沙尘,中途还在附近的绿洲补给了一次。

赵眠和下属们同吃同住,嘴上没有丝毫怨言,只是他实在吃不惯没有味道的干粮,白天又被烈日晒得胃口全无,强迫自己多吃几口胃里就会泛起恶心。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拖慢队伍行进的速度。

赵眠饿却吃不下东西,因为自己娇气的胃生了自己一路的闷气。魏枕风看出太子殿下心情不佳,尝试哄了两回没哄好,其中一次还被说“别烦我”,他也就不自讨没趣,真的没再去烦赵眠,想着让赵眠一个人静一静,静完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除了赵眠的情绪,魏枕风还注意到了另一个人的异样,那便是季崇。

不知道是不是凉茶起了作用,季崇到大漠后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急躁易怒,不再面红目赤。此时,他正慈爱地为自己的骆驼顺着毛,眼中满是父爱的光辉,那叫一个清风明月,人淡如菊。

魏枕风好奇地问:“你这是已经成功戒风月了么?”

季崇摆摆手,微笑道:“回王爷,戒是戒不了的,但是属下想开了。”

“哦?你怎么想的。”

季崇道:“离开京都的时候,白神医让我多为我夫人的身子考虑。以后我夫人有了身孕,肯定不能天天同房,到时候一忍要忍好几个月呢。我啊,就当是提前训练自己了。”

魏枕风一怔,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夫人为何会有身孕?”

季崇一头雾水:“小王爷您这话说的,同了房自然会有身孕啊。”

魏枕风沉默良久,道:“你是对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赵眠走去。

此刻赵眠正捧着一个烤干了的烙饼,在吃与不吃之间做着激烈的心理挣扎。

魏枕风在他身旁坐下,酝酿了半天,冷不防地开口:“赵眠,我听说……你是靖帝和萧相的孩子?”

赵眠想不到魏枕风有此一问的原因,撩起眼帘问:“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魏枕风漫不经心道,“随便问问。”

赵眠稍作思索,告诉魏枕风真相:“是的,我有两位父亲,一位是父皇,一位是萧相。”

他的身世在南靖皇宫是公开的秘密,北渊皇室应该也是知道的。且不说负雪楼不是吃素的,这不算机密的机密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当年魏枕风到访南靖,他那个傻弟弟也没少当着魏枕风的面喊丞相“父亲”。

魏枕风“哦”了一声,又酝酿了半天,缓声问道:“你们南靖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

“哪样?”

魏枕风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笑了声:“没什么,当我没说。”

然后他就真的不说话了,表情一会儿纠结一会儿释怀,也不知道在瞎琢磨什么。

赵眠没心思管魏枕风。他决定要治一治自己的胃,不能让它一直这么娇气下去,免得日后耽误了正事。

他张开嘴,咬下一口烙饼,刚咀嚼了几口,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他忍不住捂住嘴,干呕出声:“唔——”

坐在他身边的魏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