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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让我跟平国公府的几个小姐交朋友,不过她们显然对皇长子更有兴趣。”若澄苦笑道。

这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只虎皮猫儿,慢悠悠走到花丛旁边卧下来,翻着肚皮晒太阳。若澄被它的憨态逗笑,走过去握着它的爪子和它玩儿。那猫儿仰头看她,目光慵懒,一副很傲慢的样子。

这只猫挺有脾气,不愧是平国公府养出来的。若澄很喜欢小动物,不过宸妃似乎怕猫和狗,所以她也没有养。

若澄跟它玩了一会儿,它不是很想理人,只想专心晒太阳。若澄也不打扰它,正要走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侧头看去,一个锦衣少年停在她面前。少年生得浓眉大眼,面如冠玉,似三月的杏花拂面,绝顶出众的相貌。他看见若澄时明显愣了一下。

“什么人!”素云上前,把若澄护在身后。

少年刚想开口解释,听到身后有人追来了,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匆匆跑到假山后面躲了起来。

几个人追过来,看到若澄,以为她是王府里的小姐,便问道:“姑娘,可有看见一位少年从这里经过?”

素云和碧云一惊,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太监。若澄摇头道:“没看见。”这京城里面能用太监为奴的,除了亲王便是紫禁城里的贵人了。而且也只有太监才敢跑到平国公府的内院里来。

那人道了声谢,又领着人急匆匆地四处去找了。等他们走远,少年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站到若澄面前:“小丫头,多谢了。只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若澄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不欲与他多做纠缠,行了礼要离开。少年健步拦在她面前:“你是这平国公府上的小姐?不说清楚不准走。”

“我只是来府上做客的。”若澄无奈道,正想着怎么脱身,刚才那些人又去而复返,好像发现了少年。

少年哀叹一声,转身又跑了,那群人追他而去。

素云和碧云面面相觑,若澄看到地上留有一串紫色的琉璃珠子,挂着红色流苏坠子,猜测是少年之物。

她俯身捡起来,目光定了定,有段记忆慢慢浮现出来。

几年前的正月,若澄像往常一样,在文华殿外偷偷听讲。因为正月诸藩王都会携长子进京朝贺,有些还在学龄的藩王之子,便会一并到文华殿听讲,所以这几日人满为患。开始上课以后,里面发生了口角,有人被翰林侍讲勒令站到外面。这些翰林侍讲,头顶天恩,也不敢娇纵这群天潢贵胄。毕竟名义上他们是老师,有管教之责。

只是被罚站的那个人恰好与躲在窗台下的若澄打了个照面。

阳光落在那人的眉梢眼角,如朗月清风一般美好。那人趁翰林侍讲不注意,偷偷溜到窗台下面,小声道:“小太监,你躲在这里偷听里面讲课吗?被我抓到了!我肚子饿,你帮我找点吃的,我就不告发你。”

为了不引人注目,若澄穿的是小太监的衣服。

那人眼中有狡黠的笑意。若澄被他发现了,很是惊慌,转身想要逃跑,却被他一把抓着。

文华殿里响起朗朗读书声。若澄怕惊扰到里面的人,只能暂且答应他。

“多谢兰夫人。”悦耳的女声,犹如婉转莺啼。空气中浮动着一丝素雅的香气。

若澄定睛看了看,少女裹着杏红的羽缎斗篷,里面的袄裙素净,如云的发髻戴着镶嵌珍珠的发箍,此外别无他物,倒是明眸皓齿,十分貌美。少女的目光与若澄相对,有些讶异:“你是……若澄?”

若澄点了点头,奇怪她怎知自己的姓名:“请问你是……?”她不记得见过这个女孩子,如果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少女露出友善的笑容:“若澄,我叫沈如锦,是你的堂姐。”

若澄一下子明白了。沈是她的父姓,但她跟沈家却没什么交往。听说祖父去世以后,叔伯就分了家,各奔东西。虽然大伯跟父亲同住在京城,但因为文人都自恃清高,平素也无往来。

所以父母亡故,大伯没有收养她,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沈如锦应该就是大伯的女儿了。

沈如锦坐到若澄的身边,热络地跟她说话:“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以前听说你住在宫里,后来又进了王府,不敢轻易去找你。家里没有姐妹,以后能经常找你玩吗?哦,你住在王府,可能不大方便吧?”

若澄只对她笑了笑,她还不知道这个堂姐怎么会跟周兰茵在一起。

周兰茵看着两个小姑娘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说话,像是感情很好的小姐妹,冷冷地说道:“沈姑娘,今日去平国公府,可得凭真本事说话。你都准备好了?”

沈如锦认真地回道:“准备好了,不会有问题的。难道夫人还信不过我沈家的家学么?”

周兰茵不置可否。若不是亲眼见过沈如锦的本事,眼前这个豆蔻之年尚且稚嫩的少女,的确没法让人放心。

若澄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周兰茵去平国公府的目的不是太单纯。她假装打了个哈欠,就抱着膝盖睡了。沈如锦见她缩成一团,白斗篷包裹着,就像粒圆滚滚的雪球,不禁轻笑了声,也没再打扰她。

在她看来,若澄虽然没有父母,但从小锦衣玉食,现在又能住在王府,应该是没什么烦恼的。

到了平国公府,丫鬟和婆子引她们进门。平国公府也是几代的簪缨世家,府内修得十分气派。雕栏画栋,水抱山势,树木葱茏,景色浑然天成。正值年关,府中的下人正忙着四处装点,增加过年的喜庆。

平国公夫人住在北院,主屋面阔五间,院子里种满了时令花草,花繁叶茂,竟不觉得是在万物凋敝的冬日。周兰茵等人站在门外,婆子进去禀告之后,才来请她们进去。

明间十分敞阔,一进门就是个鎏金的博山炉,高大的云母屏风后面有女人谈笑的声音。

平国公夫人坐在紫檀木卷草纹的罗汉床上,头顶戴䯼髻,插有鎏金观音满池娇分心和花头簪。身上穿着雪青色的貂鼠皮袄,浅黄的牡丹纹马面裙,雍容华贵。几个衣着稍显素净的妇人分坐在她两侧,低眉顺目的模样,像是府里的妾室。除此之外,就没有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