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2章 一傩千禁(17)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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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没说完,念秋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群蝴蝶惊慌地从潭边飞起,像被什么东西惊扰,潭水剧烈翻涌,原本清澈的水面变得浑浊,里面漂浮着无数片两生花的花瓣,正在迅速变黑、腐烂。
“怎么回事?”苏念的绿痕猛地发烫,她冲向潭边,看到潭底的镇魂阵纹路正在闪烁,原本稳固的红光变得忽明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而那些靠近纹路的两生花,根茎正在迅速枯萎,漆黑的浆果炸开,流出绿色的粘液,与潭水融为一体。
“是阴阳眼的反冲!”林秋石的玉佩发出急促的嗡鸣,他跑到潭边,将玉佩按在镇魂阵的纹路上,红光立刻稳定了些,但潭水的浑浊还在蔓延,“两生花吸收了太多灵气,让阴阳眼的地基提前有了反应,就像人吃多了会撑得难受。”
远处的花海突然传来“噼啪”的脆响,大片两生花的花瓣开始脱落,漆黑的浆果像雨点般落下,砸在地上冒出绿色的烟雾。烟雾中,无数条细小的根须钻了出来,像银线般朝着阴阳眼的方向爬去,所过之处,玉兰花的花瓣纷纷枯萎——它们在朝着阴阳眼的入口聚集,像要重新钻进地基里!
“它们想回去。”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伸手按在地上,绿色的光流顺着泥土蔓延,试图阻止根须靠近,“但这样会破坏镇魂阵的平衡,地基会彻底崩塌!”
林秋石的桃木剑刺入地面,朱砂的纹路亮起红光,与苏念的绿光交织,在阴阳眼入口前形成一道屏障。根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像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绿色的烟雾越来越浓,渐渐遮住了守忆树的身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秋石的额头渗出冷汗,维持屏障消耗了他不少灵力,玉佩的红光也开始黯淡,“必须找到让两生花稳定的方法,不能让它们继续冲击镇魂阵。”
苏念的目光突然落在守忆树的枝头,那里的新叶上沾着几滴两生花的汁液,叶片不仅没有枯萎,反而更绿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守忆树!它的根与镇魂阵相连,又吸收了界灵的血,或许能中和两生花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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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跑到守忆树旁,用桃木匕首在树根处划开一道小口,将两生花的种子埋了进去。种子刚接触到守忆树的汁液,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半金一半绿,顺着树根的纹路迅速蔓延,融入守忆树的枝干里。
奇迹发生了。
正在枯萎的两生花突然停止了脱落,漆黑的浆果不再炸开,绿色的烟雾也渐渐散去。那些钻向阴阳眼的根须纷纷掉头,顺着守忆树的根须爬回来,重新扎进泥土里,在守忆树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花环,花环上的两生花一半雪白,一半翠绿,像个小型的阴阳鱼图案。
守忆树的枝干上,突然开出了几朵从未见过的花——是玉兰花与两生花的结合体,花瓣边缘泛着金边,花心却结着颗小小的绿果,像苏念掌心的绿痕。
“它们融合了。”林秋石的声音带着释然,他收回桃木剑,屏障渐渐消失,镇魂阵的纹路重新变得稳定,红光与守忆树的绿光交织,在乱葬泽的上空形成一道淡淡的彩虹,“守忆树成了两生花的‘容器’,既能吸收它们的能量,又能防止它们冲击阴阳眼。”
苏念靠在守忆树的树干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两生花的能量在体内流动,与自己的界灵之力相互滋养,温暖得像林秋石掌心的温度。她抬头看向枝头的新花,突然笑了:“它们好像在说谢谢。”
林秋石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玉佩放在两人中间的草地上。玉佩的红光与守忆树的绿光在草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三粒两生花的种子正在缓缓旋转,像三颗小小的星球。
“陈老先生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危险,只有没找到的平衡。”林秋石的指尖划过漩涡的边缘,“就像零号病人的邪祟,能被界灵的血净化;阴阳眼的煞气,能被镇魂阵压制;两生花的躁动,能被守忆树安抚。”
苏念的指尖与他的指尖在漩涡中心相触,绿痕与玉佩的红光交织,漩涡突然爆发出一阵细碎的光雨,落在乱葬泽的每一寸土地上。光雨所过之处,新的两生花纷纷绽放,不再是雪白与漆黑,而是柔和的粉白与浅绿,像被阳光融化的玉兰花。
“你看,它们也在学着平衡。”苏念的声音带着笑意,眼角的痣在光雨中闪闪发亮。
远处的观测站里,专家们兴奋地记录着数据,小周举着相机跑来跑去,想拍下这难得的景象。李雪带着念安站在木屋前,念安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姑娘,穿着和苏念同款的绿裙子,正指着守忆树的新花,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妈妈,那些花会结果吗?结的果子能吃吗?像小周阿姨做的玉兰糕一样甜吗?”
李雪笑着摸摸她的头:“等结果了,让你苏念姐姐摘给你尝尝。不过现在可不行,它们还在长大呢。”
念安的目光突然指向乱葬泽的边缘,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浓,雾气中隐约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在朝着守忆树的方向走来。他们的步伐很慢,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民国的长衫,有现代的校服,还有阴医院的白大褂——是那些被零号病人吞噬、又被苏念净化的魂魄,不知为何,竟能在乱葬泽显形了。
“他们怎么来了?”念安的声音有些发怯,下意识地躲到李雪身后。
苏念的绿痕轻轻颤动,她能感觉到这些魂魄没有恶意,只有种淡淡的依恋,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是两生花的能量。”她的声音带着了然,“它们吸收了阴阳眼的灵气,让乱葬泽变成了阴阳两界的‘中转站’,这些魂魄可以在这里短暂停留,再前往轮回。”
林秋石的玉佩突然亮了亮,他认出了其中一个穿长衫的老者——是苏青的爷爷,当年被母巢困在永恒界限的守棺人。老者朝着他们拱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然后转身走向乱葬泽深处的光门,那是轮回的入口,此刻被两生花的光芒照亮,温暖得像初升的太阳。
越来越多的魂魄朝着光门走去,他们经过守忆树时,都会停下脚步,对着苏念和林秋石点头致意,像是在感谢,又像是在告别。其中一个穿绿裙子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停下,是苏青年轻时的模样,她眨了眨眼,调皮地歪了歪头,然后转身跑进光门,裙摆消失在光芒中的瞬间,守忆树的枝头突然落下一片花瓣,落在苏念的发间,像个温柔的吻。
“她在跟我们说再见。”苏念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抚过发间的花瓣。
“不是再见,是保重。”林秋石的声音很轻,“她要去轮回了,这次没有邪祟打扰,没有使命牵绊,能好好地活一次。”
太阳渐渐西沉,光门随着魂魄的减少而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道光尘,融入两生花的花瓣里。乱葬泽的暮色格外温柔,守忆树的新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两生花的香气与玉兰花的清香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芬芳,闻起来让人安心。
林秋石和苏念并肩坐在守忆树下,看着远处的观测站亮起灯光,看着李雪牵着念安的手往回走,看着乱葬泽的夜色像温柔的被子,轻轻盖在每一朵花、每一寸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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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哥,你说百年后,阴阳眼的地基修复了,两生花会怎么样?”苏念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绿裙子与他的灰布衫轻轻相触。
“不知道。”林秋石的声音带着笑意,“或许会变成普通的玉兰花,或许会开出新的样子,或许……会找到新的平衡。”
他低头看向守忆树的根部,那里的两生花花环正在缓缓旋转,一半金一半绿,像个永不停止的陀螺。花环的中心,三粒种子还在轻轻颤动,吸收着镇魂阵的灵气,等待着下一次绽放。
乱葬泽的风里,传来两生花轻轻的呼吸声,像在应和,又像在低语。林秋石知道,只要守忆树还在,念秋潭还在,只要他们还在这里,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有多少考验,总有办法找到平衡,找到守护的方式。
就像这满泽的花,无论经历过多少血色与黑暗,总能在下一个春天,绽放出最温柔的光芒。
夜色渐深,木屋的灯亮了起来,温暖的光晕透过窗户,落在守忆树的花上,像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远处的阴阳眼入口,镇魂阵的红光还在稳定地闪烁,与守忆树的绿光、两生花的金绿光交织,在乱葬泽的上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生机。
而在屏障的边缘,乱葬泽深处的迷雾里,一点微弱的银光正在缓缓亮起,像颗刚发芽的种子,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等待着属于它的黎明。
故事,还在继续。
两生花在守忆树根部绽放的第三十个年头,永安镇的老人们开始说起“回魂雾”。
说是每年清明前后,乱葬泽会起一种乳白色的雾,雾里能看到逝去的人影。有人说在雾里见到了民国时的牙医,正坐在纪念馆的长椅上擦牙钻;有人说看到穿校服的姑娘在念秋潭边捡花瓣,绿裙子像沾了露水的玉兰;还有人说,雾最浓的时候,能听到守忆树的方向传来木刻的声音,“咔哒、咔哒”,像谁在打磨桃木簪。
“林先生,今天的雾里有孩子哭。”小周的儿子小宇提着竹篮来送玉兰糕,竹篮上盖着块蓝布,布角绣着朵两生花——是苏念教小周媳妇绣的。他指着乱葬泽的方向,眉头皱成个小疙瘩,“我巡逻的时候,看到雾里有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光着脚在两生花丛里跑,一抓就变成烟了。”
林秋石正在给守忆树的枝干缠布条,防止开春的虫害。他抬头看向乱葬泽,雾气确实比往常浓,像化不开的牛奶,守忆树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枝桠上的两生花泛着淡淡的金绿光,像悬在半空的星子。“是‘未轮回的残魂’。”他的声音很轻,指尖的玉佩微微发烫,“阴阳眼的灵气泄出来了,让那些没走完轮回的魂魄显形了。”
苏念从木屋走出来,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药汤,药香里混着两生花的清香。她的绿裙子已经换成了素色的棉衫,眼角的痣被岁月磨得浅了些,却依旧像颗红豆。“小宇说的娃娃,我昨天也见了。”她把药碗放在石桌上,碗沿的热气在雾里凝成小小的水珠,“他的脚踝上缠着银线,是灵媒的引路丝,说明不是自然显形,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小宇的眼睛瞪得溜圆:“勾魂的东西?像故事里的黑白无常吗?”
“比那厉害。”苏念的指尖划过药碗的边缘,绿痕在雾里泛着莹光,“是‘牵魂灯’。陈老先生的信里提过,民国时有个扎纸匠,能做会发光的纸灯,灯芯用的是枉死者的头发,能把残魂勾到灯里,当‘灯油’烧。”
她的话音刚落,守忆树突然轻轻摇晃,枝桠上的两生花纷纷合拢,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乱葬泽深处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有人拖着木车在雾里走,车轴转动的声音里,还混着孩童的笑声,脆生生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来了。”林秋石抓起墙角的桃木剑,剑鞘上的玉兰花穗子无风自动,“小宇,回观测站去,把所有探照灯都打开,照向两生花丛。”
小宇刚跑远,雾里就滚来一团昏黄的光。那光裹在个纸灯笼里,灯笼面画着胖娃娃抱鲤鱼,边角却已经发黑,像被烟熏过。提着灯笼的是个穿青布衫的人影,身形佝偻,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绑着圈银线——正是灵媒的引路丝,上面沾着些细小的骨头渣,是残魂被勾走时留下的。
“扎纸匠的魂魄。”苏念的绿痕亮得刺眼,她认出了那人影手腕上的刺青——是朵枯萎的玉兰花,和零号病人鳞片的纹路一模一样,“他被零号病人的邪气染过,变成了‘阴匠’,专门勾残魂喂阴阳眼的裂缝。”
阴匠的灯笼照过两生花丛,那些合拢的花瓣突然剧烈颤抖,像是在恐惧。花丛里,几个透明的孩童身影被灯笼的光吸住,脚踝上的银线越收越紧,眼看就要被拖进灯笼里。守忆树的枝桠突然垂下,像只大手,将孩童的身影护在底下,金绿色的光芒从叶片间渗出,挡住了灯笼的黄光。
“碍事。”阴匠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他抬起竹杖,杖头的银线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根细针,朝着守忆树射去。银针扎进树皮的地方,立刻冒出黑色的烟雾,两生花的花瓣纷纷掉落,像被冰雹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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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林秋石的桃木剑劈出一道红光,将银针尽数斩断。红光落在阴匠身上,他的青布衫瞬间燃起绿火,发出“滋滋”的声响,露出底下干枯的骨架——原来不是活人,是扎纸匠用自己的骨头和纸糊的“替身”。
阴匠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灯笼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小火球,朝着孩童的身影飞去。苏念的绿痕爆发绿光,在守忆树周围形成一道屏障,火球撞在屏障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却没能伤到里面的残魂。
“阴阳眼的裂缝在扩大。”苏念的声音带着凝重,她能感觉到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镇魂阵的红光正在闪烁,像心跳不稳的脉搏,“阴匠勾残魂不是为了烧灯油,是要用它们的怨气填裂缝,让裂缝撑得更大。”
观测站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十几道光柱刺破浓雾,照在两生花丛里。被光柱照到的小火球纷纷熄灭,露出里面黑色的纸灰,被风吹散在雾里。阴匠的骨架在光柱中剧烈颤抖,竹杖上的银线开始融化,显然怕极了阳间的光线。
“他在怕光。”林秋石的桃木剑指向阴匠,红光与探照灯的光柱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阴匠死死困在中央,“苏念,用界灵血引两生花的灵气,净化他的骨架!”
苏念立刻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守忆树的根部。界灵血顺着树根蔓延,与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融合,化作一道光流,顺着树干爬上枝桠,然后猛地炸开,像场金色的雨,落在阴匠的骨架上。
“嗷——!”
光雨所过之处,骨架上的黑皮迅速剥落,露出里面雪白的骨头,上面的玉兰花刺青正在淡化,像被清水洗过。阴匠的灯笼彻底熄灭,化作一滩纸浆,里面露出几根孩童的头发,被光雨净化,化作点点光尘,升向天际。
被困在守忆树下的孩童身影渐渐清晰,他们的脚踝上还缠着淡淡的银线,却不再透明,能看清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民国的小褂,有八十年代的的确良衬衫,还有现代的卡通卫衣。最大的那个孩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怯意:“我们想回家。”
苏念的绿痕微微发烫:“你们的家在哪里?”
“在光里。”孩子指着乱葬泽深处,那里的雾正在散去,露出一道淡淡的光门,和当年魂魄轮回的入口一模一样,只是更稀薄,像随时会消失,“但每次走到门口,就会被银线勾回来,那个灯笼总在光门外面晃。”
林秋石的目光落在阴匠的骨架上,它已经被光雨净化成了一堆白骨,只有头骨上还残留着丝黑气——是零号病人的邪气,像根细小的针,扎在白骨深处。“是这邪气在控制他。”他用桃木剑挑开黑气,“阴匠早就该轮回了,是这邪气把他困在阴阳眼附近,逼他做勾魂的勾当。”
守忆树的枝桠轻轻晃动,将孩童的身影托起,朝着光门的方向送去。金绿色的光芒裹着他们,像给每个孩子披了件小披风,银线在光芒中渐渐消失,孩童的笑声变得清脆,不再有之前的阴冷。
最大的孩子在光门前停下,回头看向苏念和林秋石,突然鞠了个躬:“谢谢姐姐,谢谢爷爷。”
林秋石的动作顿了顿,苏念忍不住笑了:“他叫你爷爷呢。”
“都三十年了,该叫爷爷了。”林秋石的眼角泛起细纹,却笑得温柔,“快去吧,别让光门等急了。”
孩童的身影消失在光门里,光门也随之淡去,化作一道金绿色的光尘,融入两生花的花瓣里。守忆树的枝桠重新挺直,掉落的花瓣又长出了新的花苞,只是树皮上被银针扎过的地方,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疤痕,像谁的指甲划过。
观测站的探照灯渐渐熄灭,小周带着队员们过来,手里拿着工具,准备清理阴匠的白骨。“林先生,这骨头怎么办?埋了还是烧了?”
“埋在两生花下面。”苏念的绿痕还在发烫,她能感觉到白骨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生机,“他生前是扎纸匠,手艺很好,让两生花的灵气滋养他,或许能彻底净化那点邪气,让他下次轮回能投个好胎。”
小周点点头,指挥队员们挖坑。苏念蹲在坑边,看着白骨被两生花的花瓣覆盖,突然想起陈老先生信里的话:“阴阳眼的裂缝就像道没长好的伤口,总有些脏东西想钻进去,要想彻底愈合,不仅要堵,还要养。”
“养?”林秋石递给她一块玉兰糕,是小宇送来的,还带着热乎气。
“嗯。”苏念咬了口糕,甜味在舌尖散开,“用两生花的灵气养,用守忆树的根须养,用所有残魂轮回的愿力养。陈老先生说,百年镇魂阵到期的时候,只要裂缝里的邪气被养没了,阴阳眼就会自己闭上,再也不会有邪祟能出来。”
林秋石看向乱葬泽深处,那里的雾已经散尽,阳光透过守忆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与玉兰花的清香交织,像首温柔的歌。他突然明白,他们这些年做的,不只是守护,更是“滋养”——滋养这片土地的生机,滋养轮回的通道,滋养那些被邪祟伤害过的魂魄,让他们能真正放下执念,走向光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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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乱葬泽的雾彻底散了。观测站的仪器显示,阴阳眼的裂缝正在缩小,镇魂阵的红光也变得更柔和,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紧绷的戒备。守忆树的枝桠上,新长出的两生花带着淡淡的粉色,像被阳光吻过,不再有之前的黑白分明,却多了种温润的暖意。
小宇每天巡逻的时候,都会在两生花丛里放上几块糖果,说是给没回家的孩子留的。他说有天清晨,看到糖果不见了,花丛里多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蓝花,像星星一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苏念听到这话时,正在给林秋石补灰布衫上的破洞,针脚细密,像两生花的纹路。“是那些孩子在谢他呢。”她的绿痕轻轻颤动,目光落在守忆树的方向,那里的树皮正在慢慢愈合,疤痕变得越来越浅,“等镇魂阵到期的时候,这些小蓝花说不定会开满整个乱葬泽。”
林秋石放下手里的桃木刻刀,刀下是支新的桃木簪,比之前的那支更精致,花苞里藏着个小小的“忆”字。“到时候,我们就把簪子插在小蓝花里,让它们带着念想,一起等下一个春天。”
苏念的指尖划过簪子上的“忆”字,突然笑了,眼角的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守忆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像在应和他们的话,两生花的金绿色光芒顺着树根蔓延,钻进阴阳眼的裂缝里,像无数只温柔的手,正在轻轻抚平大地的伤口。
而在裂缝的最深处,一点微弱的金光正在缓缓亮起,像颗刚埋下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悄悄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天。
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