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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走到偏厅,见?白嬷嬷带着一列丫鬟自长廊而过,她才逮到了询问的机会?,“白嬷嬷,菲敏在哪儿?”

白嬷嬷知道李惜惜是曾菲敏的好友,便也扬起了笑脸,道:“见?过李小姐,您要?寻县主的话,直接去偏厅即可。”

白嬷嬷说罢,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您来得正好,求李小姐帮奴婢劝一劝县主罢!她今日中午吃了那什么素,便让奴婢着人去城中搜寻,如今都找了二十?几家铺子了,还未找到她要?的东西,如今县主生气了,说若没有那东西,今晚便不开宴了……”

李惜惜一听,忍不住扶额,这还真想曾菲敏能做出来的事!

于是,李惜惜便点了点头,道:“白嬷嬷别着急,一会?儿等进去了,我试试罢。”

白嬷嬷一听,连连道谢,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将她领到了门口。

白嬷嬷才一叩门,曾菲敏便没好气地开了口:“找到麦丽素没有?若是没有找到,就别回来见?我了!”

“哟,连我也不见?啦?”李惜惜笑着推门进来,曾菲敏一见?是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又?“哼”地一声?扭过头,冷冷出声?,“你来做什么?陪着你的二嫂不就好了么?”

李惜惜干笑两声?,道:“人可是你自己请的,我帮你陪着,如今还怨上我了?”

“我……”曾菲敏一时语噎,她定了定神,又?道:“就算人是我请的,我又?没让你去陪,你到底是来给我庆生的,还是来陪她玩儿的!?”

李惜惜与苏心禾在一起吃了一下午烤肉,自然有些心虚,便道:“我自然是来给你庆生的呀,贺礼不是都放到库房去了么!”

曾菲敏依然凉凉道:“一下午不见?人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同她炙肉去了!你不会?这么快就被她用吃食收买了吧!?”

李惜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手帕交,过十?年的交情,何人能比!?”

曾菲敏见?李惜惜差点儿指天发?誓了,这才面色稍霁,道:“那好,以?后你不许同她说话了,更?不许对她笑、吃她的东西,听见?没?”

李惜惜微微一愣,道:“菲敏……可是她是我二嫂啊,非得如此么?”

“什么二嫂!”曾菲敏听到这个称呼就瞪了李惜惜一眼,道:“世子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若不是侯爷非要?履约,她哪里有资格入平南侯府!?”

李惜惜将曾菲敏拉到一旁,低声?道:“菲敏,无论我二哥喜不喜欢她,如今他?们的婚事已?成定局,况且,她对我们一家也很?好,并未做错过什么,我若继续欺负她,那岂不是太不讲道理了么?”

“你!”曾菲敏听了这话,小脸已?经气鼓鼓了,“你居然帮她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

李惜惜拉着曾菲敏的手,道:“菲敏,我心里把你当成好友,这才不愿骗你,你没有嫁到想嫁之人,但我瞧她,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远嫁京城,未必就有那般如意……你何不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呢?”

“我不管!”曾菲敏心中怒气未消,“她凭什么可以?嫁给世子哥哥,我却不行?”

李惜惜无声?瞧了她一眼,道:“菲敏,你平心而论,若我二哥没有娶她,便一定会?娶你么?”

“这……”

曾菲敏痴心李承允多年,却也知道他?对自己无意,自己的难过,也怪不到苏心禾头上。

但最?让人难接受的,往往就是事实。

曾菲敏咬着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李惜惜又?何尝不知她的委屈,便轻轻拍了拍曾菲敏的手,道:“菲敏,今日是你的生辰,何必为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不开心呢?况且,我的嫂嫂,人是很?好的,还会?翻着花样?做吃食,等你心头的坎儿过去了,我还想让你们好好结交一番呢!”

曾菲敏小嘴依然噘着,道:“就算她会?再多的花样?,我也不稀罕!”

李惜惜忍不住笑道:“既然不稀罕,你又?为何让白嬷嬷去寻麦丽素?”

曾菲敏一听,顿时小脸都红了,“李惜惜,我打你!”

李惜惜左闪右躲,还趁机挠起了曾菲敏的痒痒,两个姑娘很?快便闹成了一团。

曾菲敏被李惜惜这么一闹,心中的怒气便消了大半,“你居然帮苏心禾做说客,说吧,到底吃了她多少东西?”

李惜惜当真数了起来,“有麻辣抄手、松鼠鳜鱼、鲜肉粽子、椰汁西米露……”

“够了够了!”曾菲敏才听了一会?儿,便听不下去了,她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叛徒!”

话虽这么说,但她面上的神情,却分明没有之前那般生气了。

李惜惜“嘿嘿”两声?,道:“下次等她做了好吃的,我拿一些过来分给你,保准你喜欢!”

曾菲敏听了这话,差点儿气笑了,她正要?开口,却见?一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启禀县主,长公主到了。”

曾菲敏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地站起身来,道:“我之前不是同母亲说好了,今日自己待客,无需她过来么?”

曾菲敏已?经十?六了,今次的生辰宴,特意没有请任何长辈过来,全由她一手安排。

而长公主一贯宠爱女儿,便也随着她去了,故而此时曾菲敏听到长公主过来,便觉得有些诧异。

丫鬟道:“奴婢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长公主似乎有些着急,让您赶快过去见?她呢。”

曾菲敏便“嗯”了一声?,又?转头对李惜惜道:“你去枝春台等我,我很?快就来。”

李惜惜从?丫鬟的话语中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便道:“你去吧,枝春台有我。”

曾菲敏一点头,便随着丫鬟离开了偏厅。

长公主等在一旁的暖阁之中,曾菲敏进去的时候,她正急得来回踱步,看似十?分不安。

曾菲敏极少见?到母亲这样?,一迈入门槛便问:“母亲,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公主欧阳如月一见?到女儿,便急急地让白嬷嬷关上了门,她一把将曾菲敏拉到身前,低声?问道:“你今日可有见?到念儿?”

曾菲敏愣了愣,道:“我今日一直在茉香园,又?没有入宫,如何会?见?到她!?皇后娘娘之前不是不允她出宫么?”

欧阳如月着急道:“问题就在这里!皇后说一早便不见?了念儿,满宫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后来皇后想起,前段日子念儿吵着要?来你的生辰宴,但她觉得茉香园太远,念儿又?太小,便没有应允……”

曾菲敏终于明白过来,顿时面色微惊,道:“母亲的意思是,她可能偷偷出宫,想法子来茉香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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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惜回到枝春台,宾客们几乎已?经到齐了,她很?快便找到了苏心禾,便朝她走了过去。

苏心禾正淡定地坐在长案前,一见?李惜惜过来,随口问道:“县主还没有过来么?似乎快开宴了。”

李惜惜小声?道:“长公主突然过来了,说有要?事找她。”

苏心禾会?意点头,道:“我之前还觉得奇怪,怎么县主生辰,长公主和驸马却没有出席?”

李惜惜笑道:“这便是我羡慕菲敏的地方了,听闻当年长公主为了生她,难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生下了这个女儿,一直疼得像眼珠子似的,一贯是有求必应。菲敏今年十?六,说是生辰宴想自己操办,故而长公主便没有插手,全部?让她自己做主了。”

“若是我同母亲说,我也想包下一个园子,自己安排生辰宴,只怕会?挨一顿家法……”

苏心禾笑着摇摇头,道:“家法倒是不至于,不过恐怕他?们不会?允你只请朋友,不请长辈。”

苏心禾知道曾菲敏对李承允有好感,长公主如此疼爱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因?此而为难过自己,可见?也是一位明辨是非的长辈。

“哟,这不是世子妃和李小姐么?”张婧婷拖着华丽逶迤的长裙,从?苏心禾与李惜惜身旁而过,悠悠然地在她们对面落座,声?音娇矜地道:“怎么,下午的炙肉还未吃饱,这么快便坐定,等着开席了?”

李惜惜听得拧眉,便道:“张小姐这般说话,是下午吃瘪未够么?”

此言一出,身旁的贵女们不禁面面相觑。

吃瘪!?高高在上的张家小姐,居然吃瘪了!?

在场众人,有些露出好奇之色,有些拿团扇掩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还有些不敢作声?,偷偷瞄着张婧婷的神色。

这胶着的情况,一时让张婧婷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便轻瞪了一眼旁边的贵女。

那贵女名叫吴思思,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因?为父亲是张尚书的下属,故而她也时常充当张婧婷的跟班,她虽然生得姿色平平,但却最?会?见?风使舵,她见?气氛不对,便道:“开宴的时辰还未到,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哪位身怀绝技的姐妹,为咱们演舞一段,也好热闹热闹啊!”

张婧婷听了这话,便用团扇掩唇而笑,道:“听闻‘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一带烟花之地最?多,不若就请世子妃来为我们表演一段?”

此言落定,全场哗然。

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苏心禾出自江南,这“烟花之地”四个字,于苏心禾而言,便是赤裸裸的讽刺。

苏心禾极少动怒,但听了这话,面色也有些难看,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李惜惜气得站起身来,正要?开口斥责,却被苏心禾拉住了。

苏心禾低声?道:“今日是县主的生辰,不宜公开与她冲突,以?免徒生是非……”

万一因?口舌之争让平南侯府与张家结下梁子,又?堕了公主府的面子,也颇为麻烦,且在苏心禾看来,回击的方式有很?多,不见?得要?在此刻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