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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锋芒毕露时,也是清清爽爽的一个英俊小帅哥,可惜面色失于苍白,靠在墙上的样子颇有些气力不济。

南舟还记得,他是擅长手作武器的。

江舫:“你放心他?”

易水歌笑眯眯地一语双关:“他啊,现在得找点事情做,不然会被活活气死。”

南舟和江舫同时了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易水歌已经设法让谢相玉知道,他们俩的好事情被同步转播,被人全部看光了。

当然,在高维人视角看来,谢相玉自从沦为易水歌的掌中物后,总是这样气鼓鼓的,不足为奇。

另一边,谢相玉再次想到了那件令他又悲又愤的事情。

咔的一声,他把手里的2B铅笔生生折断了。

他的颜面,尊严,骄傲……

全部毁于一旦!

早就猜测到有高维人存在的谢相玉,原本并不介意和高维人合作,让这个有趣的死亡游戏长久持续下去。

他甚至愿意许下愿望,想要让这个游戏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高维人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合作伙伴。

他们把他当做小丑。

一想到他们拿自己每一次的失控和哭泣取乐,谢相玉便五内俱焚,胸膛一起一伏,几乎要被自己的想象气到气绝当场。

高维人,你们爹炸了。

他很想手刃一两个高维人,以此泄愤,但苦于根本找不到发泄对象,只能咬牙切齿地发着狠。

易水歌见谢相玉脸色涨红,知道这家伙气性奇大,如果放任不管,甚至有可能像金丝雀一样活活把自己气背过气去,便冲三人打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回到谢相玉身边。

谢相玉满腔怨愤正无法化解,看见易水歌,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筒,含着七分嗔怒瞪了他一眼,张口就气冲冲地骂了一声“滚”。

易水歌不知道贴着耳朵跟谢相玉说了句什么,谢相玉身形往后一倒,像是气急攻心了:“你……你……”

他抬手就要扇易水歌耳光,被夺过手腕后,整个人就势被运上了易水歌的肩膀。

易水歌转头对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挺轻松地哼着小曲,把捶打叫骂不休的谢相玉扛离了现场,带回了一旁的工程小屋。

接下来,“立方舟”又在“纸金”的建设现场找到了赵光禄。

赵光禄看到南舟、江舫和李银航,顿时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在练习关卡里,南舟和江舫救了他的命。

李银航又是曾和他住在一个小区的邻居。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中,这点平日看来微不足道的友邻关系,也足够让人感怀了。

他请“立方舟”吃了一顿饭,材料用的是他在“家园岛”上辛辛苦苦搞种植业时的收成。

赵光禄的脸上和眼里都焕发着光,热络地推销着:“吃,快吃。以前这些吃的想卖也卖不出去,哪里都不缺货,想淘换一点积分难得要死,现在可好了,干活的人多了,人忙起来了,吃饭的嘴也多了,我现在两头都能赚一点,东西卖得出去,塔也建起来了,多好哇。”

李银航小心翼翼地问:“吴玉凯呢?”那个脾气暴躁、和他们同乘一辆大巴、最后和赵光禄搭伙行动的大学生。

赵光禄不假思索:“他在家园岛那里养鱼呢。”

李银航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真心的笑容。

被救下的大家都还活着,真好。

在接下来几天的游荡中,“立方舟”邂逅了行色匆匆的“青铜”,可惜没能攀谈两句,他们便因为要和“鎏金”“陨铁”开会,不得不告辞离去。

他们又碰上了再次出现在了“斗兽场”附近的“南山”。

数日不见,虞退思和陈夙峰的排名又前进了。

在闷不吭声中,他们的位次提升到了团队榜的第69名。

他们吃了一顿饭,期间,气氛很是平和。

虞退思向来秉承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友原则,并不对“立方舟”提起陈夙峰在“斗兽场”时试图和他们结盟的事情。

但他们在用实际行动,努力证明二人对“立方舟”的重要性。

李银航暗暗计算了一番,只要他们加入,他们的总积分就很有超越“亚当”的希望了。

但既然南舟和江舫没有表态,她也佯装不知虞陈两人的弦外之音。

就这样,他们在安全点内无所事事的休闲日子,一天天过到了现在。

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又好像做了许多。

……

数据密织,织就了一条绵绵的银河,形成了大片大片乳白色的混沌,如雾一样遮蔽了视线。

就在这迷雾一样厚重的高密度数据中,转播间内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肃穆。

一个沉静而冷漠的数据音从数据深处传来:“到目前为止,不可控的因素增加太多了。”

转播间内的总导演汗颜,诺诺应道:“是的。”

他不敢多说分毫。

眼前这位,是《万有引力》项目的总负责人。

如他所说,近来,《万有引力》发生的状况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的团队要想好过,最好依照上面的指示,不要再有什么节外生枝的动作了。

总负责人的声音,自带一种冷静至极后沉淀下来的无机质感:“下一场,想好让他们匹配到什么比赛了吗?”

导演忙不迭道:“选好了。不管是PVP,还是PVE,都做了三样计划。”

总负责人:“筛选过了吗?还会出现‘邪降’这类副本升级的现象吗?”

导演捏了一把汗:“如果他们选择PVE,将会继续出现类似‘邪降’的低级副本,且不存在升级可能;如果他们选择PVP,就让他们第一时间,对上‘亚当’。”

总负责人氤氲在数据雾气中的身影优雅地动了一动,似在颔首:“做好万全的准备吧。我们的投资人都认为,早该了结掉他们了。现在时间已经拖得太长。”

导演连声称是。

总负责人又问:“那个邵明哲呢,他的来路查到了吗?”

“还在排查。”这件事和他的职责无关,该是数据组对此负责,因此导演答得理直气壮,“据说是因为数据实在太多,难以追溯……”

“那就继续追溯。”

总负责人继续问:“他们在玩的建塔家家酒,想到处理办法了吗?”

导演一时迷惘:“……这需要我们解决吗?”

高维观众,都把这件事当做他们对外求助的手段。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毫无意义,但却能为那些迷茫的玩家们提供一定的情绪价值。

总负责人说:“他们现在很快乐,导致了收视率出现了波动——有很多观众是乐于看到玩家痛苦的。”

导演这下有些为难了:“可……我们要干预的话,也没有理由啊。他们合理购买并使用了土地,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

总负责人也只是随口提上一句:“放心,目前收视率还没有出现明显下跌,只是波动。还是有观众喜欢这样的合作桥段的,还有观众很期待他们发现自己无法与外界联系时的绝望表情。现阶段就让他们建塔玩吧,如果出现异常,再进行调整。”

他强调道:“我关心的只有收视率。你务必要操作得当。”

导演满口称是,并以为这就是总负责人的结束陈词了。

谁想到,总负责人再次开口:“还有……”

导演马上提起了精神:“您说?”

总负责人轻描淡写道:“……把‘南山’想办法给我做掉。”

“要避免‘南山’加入‘立方舟’,影响‘亚当’的排名。”

说到这里,总负责人的声音更加冷淡:“距离‘亚当’超越‘。’登顶,只有2万积分了。给我确保好,在他们合理地成为中国区服的第一名前,不会出现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