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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身上很是暖和,比南舟的体温高上许多。

经南舟亲身测试,人类体温的助眠效果堪称一流。

由于窗帘没有拉得很紧,天刚蒙蒙亮时,一线薄光就落在了南舟的侧脸上。

在光芒的刺激下,南舟悠悠醒转过来。

只是他的“醒”和旁人的“醒”不大相似。

南舟在睁开眼睛后,其实并不会马上清醒过来。

他可以洗漱、说话、倾听。

但在不是必须要马上清醒过来的情况下,比如那次他刚睡醒就撞见一只蘑菇站在自己身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南舟的思维都是线性、放空而破碎的。

自从见过了谢相玉,南极星就表现得十分没有安全感,抱着南舟的脚踝才酣然睡过去。

半夜,睡熟了的小东西没能抱稳,咕噜噜滚了下来,肚皮朝上地睡了大半夜。

眼看着天亮了,它终于觉出睡得冷了,小爪子在空中虚虚蹬了几下,滚到了南舟的膝窝间,用脑袋拱了上去。

南舟觉得腿间毛茸茸痒丝丝的,低低“嗯”了一声表示不满。

他屈起腿,往江舫那边蹭了蹭,试图离这扎人的毛团子远一点。

南极星不满意体温的流失,跟了上去。

南舟继续往江舫身上贴。

渐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自己小腹靠脐上的部分,被匕首一样硬戳戳地抵住了。

这让南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低头看去——

这时,江舫也张开了眼睛,漂亮的眉头不适地拧了拧。

察觉到身体这严重不符合绅士规范的反应,思绪尚不清醒的江舫用乌克兰语懊恼嘀咕了一句:“……чорт(该死)。”

南舟揽着他的腰,平静道:“唔。你也早上好。”

江舫将手背贴在额头上,稍稍给沸腾上涌的热血降温后,浅浅笑出声来:“……对不起。”

南舟:“你需要去解决一下吗。”

江舫挪动了一下腿,轻轻吸了一声气:“……恐怕是的。”

南舟很理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去吧。”

注意到江舫淡然起身、窸窸窣窣套上衬衫和西裤时微红的耳廓,南舟面不改色地安慰并鼓励道:“晨勃是再正常不过的男性生理现象。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很紧张,但不要紧,很快就会好的。”

江舫:“……”

他深呼吸一口,注视着南舟的眸光深了很多:“……谢谢南老师指导了。”

南舟点了点头,目送着江舫拐入了洗手间。

他盘腿坐在原地,抬起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南舟用两根竖起的食指比出一段长度,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数据不大准确,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又各自向两端延伸了一点。

……嗯,差不多有这么长。

南舟对着这个长度,开始科学审慎地思考,它的份量、大小等因素会不会对人的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研究着研究着,他突然福至心灵,放下去偷偷和自己的比较了一下。

南舟:“……”

他把双臂架在膝盖上,低着脑袋,自闭了一小会儿。

直到南极星彻底睡醒,哼哼唧唧地趴到他身上要吃的,南舟才缓过劲儿来,拿出昨天在超市里买的槐花蜜,倒了一小木匙,看它抱着木勺子舔得如痴如醉。

南舟不知道的是,在仅仅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江舫背靠着浴室的墙壁,单手撑靠住一侧的墙壁,另一手发力握住规整的皮带扣。

他草草套上的衬衫,领口边缘还松松垮垮地挂着昨天没来得及解开的黑色领带。

江舫将领带末端咬在口中,任凭唾液将一小片缎面的领带染出深色。

细碎的汗水在他颈部闪着薄光,随着一下下无意义的吞咽动作而细微晃动。

即使在这种时候,完美主义发作的江舫也不允许自己的裤子狼狈地掉到膝盖以下。

他俯下身去,握住皮带扣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然而无论怎样加快速度,他还是无法消解浓郁的热意。

投喂过南极星后,南舟也拿出了昨天买的吐司。

他准备倒些蜂蜜上去,做个夹心面包。

但在他动手倒蜜时,突然隐隐听到了什么。

他停下动作,侧耳细听。

南舟听到,一把略哑的、带着微微喘音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南舟……”

那声音的调子、语气,和平时实在不大一样。

因此南舟花了点工夫,才听出那是江舫的声音。

就在他一个愣神时,晶莹透明的槐花蜜慢慢溢出面包,即将从边缘滴落。

南舟用指尖接住了连丝滴落的蜜糖,顺势喂到口中。

他拿着面包,起身走到了盥洗室门口,轻敲了敲门:“舫哥?”

不多时,江舫从里面拉开了门。

他的头发已经被重新梳理过,温驯地披在肩上。

他的衬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衬衣平整,领带端正,皮带扣在最后一个扣,腰线被勾勒出一个相当完美的弧度。

他就是“衣冠楚楚”的鲜活写照。

南舟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叫我吗?”

江舫正动手将银发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闻言,他的动作不禁一顿:“是吗。”

……声音这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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