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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单看还能入眼,他一来,都?成凑合,没?有半点可比性。

陆尽燃目光凝着盛檀眼睛,视线随着她屏幕的亮度滑下,她指尖正按在照片里那个男人的纹身上?。

盛檀牵动嘴角一笑,拉住陆尽燃手?腕,专程把照片指给他看:“挺帅的吧,杨导给我推的新?片男主,我还没?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明天去?给他面试。”

陆尽燃黑成墨色的瞳仁半遮在睫毛阴影下,慢慢问:“哪帅。”

“……纹身挺扎眼的,”盛檀难言的心窒,想起在海岛纵情的那几天里,她最极致时?,也曾闪过要在热恋期里跟他纹个情侣纹身的离谱念头,她一时?没?别的可夸,随口?把这个早就打消的念头说出来,“我还考虑过跟你一起纹一个,不过还是算了,没?必要受那份疼。”

“你喜欢?”

“嗯?”盛檀顿了顿,又补一声,“嗯。”

“喜欢有纹身的男人?”

盛檀往后靠了靠,口?是心非:“算是吧,新?电影新?口?味嘛。”

“怎么?,吃醋了?”她勾了下陆尽燃泛凉的手?指,眼尾尽情妩媚地弯了弯,“小狗别想那么?多。”

她取消屏幕上?放大的资料,返回微信,方铎最后那句“姐姐”极快地撞进陆尽燃眼里。

盛檀做每一步,胸中的抓挠感都?更重,她坏啊,她故意的,最后一次刺激他了,就是为了激起他情绪,让他明天摊牌现?场表现?得更好?。

越吃醋,越要独占,越恨不得拿一切约束她,尤其是婚姻,对么??

强烈地想跟她结婚,才会歇斯底里主动去?反抗亲妈和?继父的关系,只有继子的疯魔和?坚决,才能让盛君和?彻底没?有指望。

盛檀忍着心里的煎熬,观察陆尽燃神色,天色比之前更暗了,他整个人被浓稠的昏暗吞掉,越想探究,越模糊遥远,她抵不住想把他拉近时?,司机敲了敲门示意,进驾驶座启动了车。

发?动起响起的瞬间?,在轻微噪音里,盛檀耳边猛然升温,陆尽燃的嘴唇贴上?来,问她:“这就是盛老师要给我的杀青礼物?那我给盛老师的回礼,比这个程度要重一些。”

司机在场,盛檀不能随心所欲,按着包里的戒指盒,一路上?难安。

南湖湾别墅里,蒋曼和?保姆准备了一桌菜,盛君和?摆明了想搞一家亲那一套,要四个人先聚一次,免得明天宴席出问题丢脸。

盛檀按兵不动,不希望盛君和?太早警觉,坐下随便吃几口?,听着他一口?一个“你弟”,燥得想把桌子掀了,余光去?看陆尽燃,他面无表情,猜不透情绪。

她没?耐心演下去?,筷子一扔直接上?楼回房间?,陆尽燃缓缓抬眼,放下没?怎么?动过的餐具,温和?无害地一勾唇:“我去?看看姐姐。”

盛君和?不满地叹气:“让你们提前回来一天,是想一家人沟通感情,她可倒好?,一点不懂事!这么?些年我白教了!还是燃燃让人放心,你去?吧,告诉她成熟点!”

陆尽燃指骨隐约绷白,如常站起身,他走到楼梯一半时?,后面蒋曼小跑着追了上?来。

蒋曼紧张侧耳,确定盛君和?去?了后院,保姆正在收拾餐厅,动静不小,这边的对话传不出去?,才低声问:“燃……燃燃,我当初跟盛君和?认识,真的不知道?他有老婆,老婆还病重……”

陆尽燃停住,楼梯上?灯光把他影子勾勒得压迫而阴霾,他侧过头,居高临下垂着眼帘,目光又凉又淡,蒋曼浑身反射性一抖,从?前无数胆寒的回忆复苏,不敢跟他对视。

蒋曼对他的怕根深蒂固,硬着头皮说:“我也没?想到盛君和?要提早领证,我劝过,没?劝住,他这次特别坚持,的确想跟我结婚……檀檀肯定要拿你来阻止了,那你……你怎么?办?等婚事搅黄,她对你……”

陆尽燃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觉得她对我,没?一点不舍?”

蒋曼心口?一缩,那些畏惧之上?,又多了苦涩,想着他是怎么?扭曲长大,这一路活得多艰难,对盛檀投入全部,最后能够抓住的,仅仅只有她的一点不舍。

她鼓起勇气喃喃:“听盛君和?说,檀檀是个很决绝的孩子,如果她舍得呢?燃燃,其实我早就想问,你当初出现?,或者在这个过程里,为什么?不直接用本来身份追她,非要以继子的名义成为工具?只是为了让她主动找上?你吗?”

陆尽燃轻描淡写反问:“如果没?有我这个工具,她面对今天的局面,拿谁来报复?靠什么?发?泄?盛君和?做过的一切龌龊事都?是事实,她早晚有一天会知情,你让她怎么?办?”

“她会崩溃,痛苦,受折磨,恨到极点找不到报复的方法,你让她拿起刀去?杀人么??她只会抑郁,无处宣泄,最后伤害自己,”他声音冷而沉,“但中间?有了我,她的恨,都?可以有出路。”

蒋曼震惊地望着陆尽燃。

她以前不了解盛君和?亡妻的事,跟他是真动感情了,陆尽燃找她时?,她怕分开,对这位小祖宗说过,没?有她,盛君和?也会有别人,更不可控,还不如让她栓紧盛君和?的心,让他死心塌地,后来她得知过去?真相,认清盛君和?的面目,才真正心甘情愿地配合。

她以为陆尽燃这么?做,只是要盛檀的感情,没?想到更大原因在这里。

他是为了让盛檀能尽情报复泄愤,不会自伤,才在其中充当了最可靠,最稳定的工具,让她来随便利用。

蒋曼心里更难受,嘴唇发?白地嗫嚅:“燃燃,你这样对她,她不会知道?的,反而如果让她发?现?你骗她,她恐怕……”

“我不需要别人操心,你只要看好?你自己的儿?子就行了,”陆尽燃攥着楼梯扶手?,漠然看她一眼,“明天之后,我让你见他,你们母子该去?哪去?哪,再也别出现?。”

“那明天,你会帮她吗?”

陆尽燃好?笑看她:“你说呢?”

他活着走到这儿?,不就是为了帮她?他怎么?可能让她失望难过。

蒋曼对陆尽燃除了畏惧,还有不忍,她又追了一步,提醒他:“燃燃,小心你哥趁机搞小动作,他……最巴不得你死,檀檀对你越狠,他越开心。”

陆尽燃一步一步迈上?楼梯,站在空旷的回型走廊里,前面盛檀的房门关着,缝隙里没?有光,他的那间?里透出一线亮度。

他停在原地,打出一通电话,那头恭恭敬敬说:“陆总,蒋曼的儿?子我们一直严密监看着,他老实在学校上?课,除了你车祸昏迷期间?他失联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查过没?问题,其他也都?正常。”

陆尽燃收起手?机,盯着前面那扇有光的门。

撑着。

她会不舍。

陆尽燃拧开门,车轮急促碾动地面的噪声先传出来,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小灯,墙上?投影屏幕上?光影纷乱,赛车比赛的画面冲击视野,激着人的血液。

盛檀坐在床尾目不转睛,眼睛被画面填满,照片上?那个男人赢了比赛下车,接受全场欢呼。

盛檀抓了抓手?里的被子,表现?得入迷,眼都?不挪地跟陆尽燃解释:“我房间?里投影坏了,先用用你的,要跟我一起看吗?”

陆尽燃安静注视她,手?垂在身侧,指节的疼痛往深处无休止地钻,他唇边温顺地挑了一下:“明天你要去?见这个人?”

“对啊,”盛檀起身走向他,视频在继续播放,又一轮新?的比赛,人数众多,引擎声刺耳,她在明明暗暗中逐步靠近他,他的脸愈发?清晰,“阿燃,你——”

盛檀根本没?能说完,她眼里看见的明明还是温柔男友,最后一个字却被毫无准备的吻骤然发?狠压下来,碾碎咬烂,搅着津液吞进口?中。

“盛檀,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疼?”

盛檀脑中有什么?被嗡然打破,光线支离破碎,在她眼前迷蒙,她衣摆宽松,细弱搭扣不堪一击,薄薄的蕾丝被用力扯掉,弹跳受控,汹涌变形。

她跌在门上?,双膝被迫相离,换上?的家居服薄如纸,挡不住渗透淋漓的雨。

太多声音都?被屏幕上?急躁的赛车掩住,包括撕扯声,娇贵布料的缝线脆弱开裂声,直至失去?遮挡,手?指的一节两节,一根两根,在酡红脸色中探寻,逼人溃败。

盛檀没?想过他进门后会是这样招架不了的激烈,她试图挣动过,身体完全不听,她朦胧里对上?陆尽燃的眼神,最后的防线也崩开,中了蛊般攀住他筋脉隆起的脖颈。

末日前的雷暴,蜡烛熄灭前跳动灼烧的烈焰,垂死前无可救药的激亢。

她要。

她抛开顾虑,拿倒数几个小时?,投入这团焚身的火。

后背在门上?磨到火辣,磅礴的雨滴答蜿蜒至床尾,盛檀眼底映进的别人影像剔除干净,完全被无度进犯的人填满,她头晕目眩地哭叫,把他肩膀咬破,迷蒙地抿住唇,被他撬开,按在她弄出的口?子上?。

“再重点,让它流血,留下疤,”陆尽燃捣,烂橙汁,看它飞溅,“多咬几个,别那么?快消失。”

别那么?快放弃我。

别那么?轻易把我丢掉。

我用什么?留住你。

身体行吗。

盛檀眼前光斑乱闪,被控着腰坐起来,仰起头,她从?前在草原拍戏时?骑过一匹高大白马,紧张颠簸的程度远不如现?在,她却像看见了前方刺目的日光,引着她夹住马腹加速冲过去?,白亮光线铺天盖地占据她视野的那刻,大雨随之倾泻。

敲门声在响。

已经持续一阵了。

房里视频播放的响声能透到外面,所以敲门的人锲而不舍,偶尔叫一声:“燃燃,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