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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什么叫看情况?我弟还没成年呢!”

“你弟?”萧泽笑了一声,不过他觉得林予多个哥哥不是坏事,“你弟没成年就让他帮你买润滑剂,看你们俩现场直播,你缺不缺德?”

萧尧讪讪地松开手:“我那是对他进行生动的性教育。”

萧泽笑意殆尽,嗓音十分低沉:“不牢你费心,我自己会教育。”

安顿好一切回家睡了最后一觉,第二天五点起床准时出发。林予昨晚缠在萧泽身上睡的,生怕睡醒只剩下自己。去研究院的路上他仍然坐他的副驾,等和其他人汇合后,他就自觉挪到后排了,因为副队长在副驾上会和萧泽聊天讨论。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靠着车窗不出声不吭气,还好带了那堆学习资料,他可以自己看看解闷儿。

上高速以后窗外的风景漂亮起来,看书累了就看看远处的田野,林予想起上一次坐火车,坐了将近十个小时。本来这座城市不是目的地,但闷在车厢实在辛苦,他就下车了。

左右没有家,目的地也没有人等,在哪儿下车都一样。

大家起得很早,一旦进入安稳的行驶状态就开始犯困。车厢里其他队友都陆续闭目补觉,只剩萧泽握着方向盘,看着前路。

林予倾身扶住靠背,一歪头望着萧泽的侧脸,小声问:“哥,你困吗?”

“还行,你困的话也睡会儿。”萧泽没有回头,但反过右手摸了摸他的头。林予靠得更近一些:“我也不困,我……。”

他继续往前,屁股只挨着座位边缘,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想你了。”

萧泽反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同样低的音量说:“有病么。”

林予不好意思地搓搓耳廓,他觉得虽然和萧泽一前一后坐在车里,但从出发开始都没说过话,就是有点想。车厢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着,后来还响起了呼噜声。林予保持着前倾的姿势看着路,偶尔打开矿泉水递给萧泽喝两口。

赶了一天路,午饭都是凑合解决的,就算轮流开车也会疲惫,所以晚上计划在服务区休息三个钟头。车队并排停好,肚子饿的去餐厅加餐,不饿的去洗漱一番,然后抓紧时间睡觉。

车厢空了,大家都很老练地抱着睡袋上了皮卡后兜,各式搭营工具齐全,拽片防雨布就能挡住风。萧泽和林予在餐厅吃了碗热馄饨,趁着热乎劲儿回到车上,抖搂开毛毯一裹,挤着窝在了后座上。

熄了火的越野车就是个铁皮盒子,没多久就冷了。萧泽抱着林予,低头能埋到林予的衣领缝隙里,他嗅了嗅,问:“后悔么,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林予还抱着那本资料,说:“不后悔,我以前睡公园的时候——”

“别提你睡公园。”萧泽打断他,“以后都不会再睡公园,忘了。”

林予点点头,萧泽从他手里拿过资料,笑话他:“在家扔着不看,出门倒假装用功了。都看了哪科?我提问提问。”

萧泽问了三五道题,甭管答案是否规范,林予好歹把大意答对了。

“不是太笨。”萧泽调亮灯光,“有不会的么,我给你讲讲。”

林予伸手指了指:“物理化学都不太会,看不明白。”

萧泽心想这很正常,重点高中重点班尖子生的复习资料,就算是学校里的学生估计也百分之六七十看不懂。他说:“没关系,反正目前不懂也影响不到实际生活,我教你英语吧。”

林予在他怀里扭了扭:“我不喜欢英语。”

“那外国人找你算命怎么办?”

“我就say no。”

“给你一千让你算呢?”

“那就yes……”

萧泽关了灯,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被他浪费掉四十分钟。强制教英语,贴着耳朵给人家练听力,最后林予烦了要跳车,他武力解决,外面的人肯定以为里面在车震。

最后闹累了,林予窝在萧泽的怀里一动不动,蔫蔫地说:“哥,我好困了。”

“我也困了,睡觉。”萧泽圈着对方,十指交握像扣紧的开关。

两天后考察队终于抵达郢山,从县城深入又行驶了几百公里的山路。虽然是冬天,但南方的山区还是一片绿色,按照地图定位,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了切入口。

萧泽半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来个眼神儿好的,那边是炊烟么?”

林予使劲看:“是!烧柴火就是这种烟,我知道!”

“那距离山民的住家还挺远的,要不再往里开开?”副队长拿着地图,“他们村子外围肯定会有界线,咱们应该还没到。”

萧泽启动车子,开着对讲机说:“都跟着我,再走一段。”

山路非常颠簸,本就东拐西扭,还有碎石枯树挡路,有时候破车遇上牛逼的刺藤,能直接爆胎。山里的距离看着近,实际上隔着很远,萧泽踩下油门开路,在十五分钟后开始减速。

“这一溜树种得这么整齐,应该就是他们村落的外围屏障。”萧泽打着方向盘拐弯,沿着树朝前开,寻找入口。

林予好奇地张望,惊喜道:“哥!那儿有人!要不要问路!”

树太多,看不真切,萧泽没停下:“哪有人,等会儿再看见了就问问。”

林予想了好多问题,这儿的人说方言吗?他们能听懂吗?晚上去村子里找地方落脚,还是依然在车上凑合?

还没等他想清楚,萧泽停车熄了火。

已经找到了入口,绿树掩映像拍古装武侠片的地方,这会儿真有个人背着筐子经过,看见他们的车队时立即后退了几步。

萧泽拿上包烟下了车,抽出两根,一根自己叼上,一根递给对方:“师傅,这是郢山吧,从这儿进去是不是就通到村子里了?”

对方没接那根烟,又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问:“你们是干啥的嘛!”

“我们是做地质考察的,到时候还要找你们村民做小工砍树带路,工资按天算。”萧泽接触过不少闭塞地区的村民,理解对方的顾虑和防备,因此极有耐心。

对方背着一筐药草,考虑了片刻说:“你们不要动,我多叫几个人来,我自己做不了主。”

萧泽首肯,目送对方走远后便返回到车边,打算抽完这两根再上车。他走到后门敲敲玻璃,等林予落下车窗后,他把嘴里的烟递到林予嘴边,说:“吸一口。”

林予嘬了一口,轻轻吐出来,生怕呛着自己。

队友开玩笑说:“萧队,你怎么不教好?”

“抽个烟有什么不好的,放松神经。”萧泽凑近把二手烟吹林予的脸上,“来,给哥哥们露一手,这儿风水怎么样?”

林予伸手把萧泽推远点,生怕别人觉得他们俩过于亲密。

萧泽知道忽悠蛋胆子小,也看出来忽悠蛋很紧张,于是更讨厌了,故意向队友们问:“怎么样,我弟可爱么?这一路是不是挺乖的?”

大家真心也好,给面子也罢,当然都说好话。林予面红耳赤,不自然地笑笑,笑完瞪着萧泽用眼神警告。

萧泽吸完了那根烟,复又凑到车窗前,伸手勾住林予的后颈压向自己,用仅能他们两个听到的音量说:“你不是坐后面想我么,我也想你了,逗逗你。”

林予差点把车窗扒碎,受不了似的再次把萧泽推开。

萧泽笑着后退一步,扭脸望向了村子入口。

数十号村民浩浩荡荡地杀出来,每个人都扛着锄头镰刀,带着剿匪的气势。仿佛来的人不是什么考察队,而是鬼子进村。

操了,这他妈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