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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路边, 顾拙言和庄凡心背着书包下来, 一前一后进了路边的小区。刚八点, 敲门都不敢使劲,怕惊扰了街坊四邻的懒觉。

门打开,裴知愣在里面, 困意一瞬间散了。先看看庄凡心,再看看顾拙言,看顾拙言的时候瞳孔颤了颤, 潜台词是什么情况?

庄凡心直截了当地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私联了。”

裴知赶忙摆手:“你别误会——”

庄凡心打了个响指, 挺帅,然后顾拙言居然鞠了一躬:“谢谢你帮助我。”鞠完臊得慌, 不看人,仰脸望着门框。长这么大, 跟着父母也见过不少富商政要,甚至坐在一屋子外交官里听稀罕, 但无论见谁,还从没有这么恭顺的。

大清早,像小屁孩儿被爹妈拽起来给二大爷拜年似的, 顾拙言被庄凡心领来给裴知道谢。谢完进屋, 庄凡心又给裴知一个拥抱:“你看我傻不好意思明说,就偷偷联系他,我都明白。”

裴知松口气,有种小弟长大开窍的欣慰:“答应他了?那就好那就好,好好搞吧。”

十分钟后, 裴知感觉不太对劲,这俩人道谢之后往客厅一坐,酸奶薯片小饼干,把他一周的口粮都快吃完了。

庄凡心拆一包情人梅,喂给顾拙言一颗,顾拙言嚼了嚼,反手抹去庄凡心嘴角的残渣。好一副恋爱初期的浓情蜜意样,裴知抱起双肘,问:“你们接下来准备做点什么?”

庄凡心呲眯一笑:“在家里怕被发现,我们还想在这儿写作业。”

吃完那包情人梅,顾拙言和庄凡心便掏出书本开始学习,裴知洗漱,吃早餐,扔垃圾,进进出出间没听见一句与学习无关的话。

庄凡心捧着一沓装订好的讲义,上面每一道公式,每一则例题,全部是顾拙言亲手为他整理的。顾拙言讲,他专心听,顾拙言问,他认真答,顾拙言嗓子哑了,他赶忙添一杯热水。

足足讲了两个钟头,顾拙言收声,趁热打铁布置一套测试卷,庄凡心吭哧吭哧写,写完马不停蹄地改错。裴知看不下去了,他原以为写作业只是个幌子,毕竟小情侣凑在一起除了学习什么都干,谁成想顾拙言和庄凡心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干。

之前在茶水间接吻被撞见,裴知还以为今天能角色调转呢,够呛,他搬着画架回房间了。

“累不累?”改完错题顾拙言问。

庄凡心揉揉眼睛:“有点。”

顾拙言盘腿坐在茶几旁,掐着庄凡心的腋下将人放到身前,胸膛充当靠垫,肩膀充当枕头。这么一副温柔相贴的状态,拢起胳膊就能入怀,偏个头就能接吻,但俩人只安生依偎,拿起手机点开一节名校课堂。

但到底是凡人,顾拙言的手掌从后搂着庄凡心的小腹,一马平川,摩挲向上触到根根分明的肋骨。他微微走神:“太瘦,胖点就好了。”

庄凡心嘀咕:“我妈把薯片没收了。”

顾拙言捏捏那柔软的肚皮:“挑食就算了,还爱吃没营养的。”

庄凡心忽然笑了笑,他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但时常旁听齐楠和班长聊爱情经,也被逼着描述过理想型。怎么编的已经忘了,只记得两条,希望对方愿意为他煮饭,不嫌弃他挑食,还有一条是陪他看喜欢的电影。

身后一阵沉默,顾拙言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别说煮饭,在家都没自己端过饭,看电影也是个硬伤,至今没治。庄凡心仰在顾拙言的肩头蹭了蹭,说:“别慌,我昨晚为你想了条新的。”

顾拙言洗耳恭听:“您说说看。”

庄凡心在怀里扭身,屁股蛋儿压着顾拙言腿根转半圈,摩擦得顾拙言眸中点火,摁住捉紧,半求饶半威胁地咬耳朵:“别他妈瞎扭!”

扭完了,庄凡心侧身拱人家臂弯里,伏低做小,情态比小宠物还乖,一张口,语气蕴着恭顺爱慕:“我还没考过年级前十呢,你能带我飞升吗?”

顾拙言垂眸发愣:“你的意思是?”

庄凡心说:“期中来不及了。咱们每天一起写作业,你给我辅导,这期末帮助我考一次年级前十行吗?我都和你在一起了,那我还不沾光当个学霸呀?”

顾拙言当初被带沟里,有点一朝被蛇咬的意思:“你不会是图我学习好才跟我在一起吧?”

庄凡心瞪人:“你怎么这么看我?”

“你瞧瞧你刚才那德行。”顾拙言狠搓一把庄凡心的后脑勺,“撒娇卖好的,多像大款身边的傍家儿,傍家儿要车要房,你要年级前十。”

庄凡心给自己贴金:“我还是学术型傍家儿。”

顾拙言哭笑不得,特没招儿,哪怕庄凡心是个爱情骗子他也认了。午饭叫的外卖,对付了两口继续学习,一晃便是一天。

庄凡心伸个懒腰离开客厅,循着颜料味儿去卧房,裴知正画画,看他来,说:“我不当电灯泡影响你们,你还来找我。”

庄凡心拉椅子坐旁边,端着颜料盘伺候:“你都知道我和顾拙言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能知道一下……你和那位学长的事?”

裴知盯着画布:“你想知道什么?”

庄凡心问:“你的学长是哈佛的吗?”

裴知无语:“你当哈佛是菜市场吗,想去就去?”

庄凡心十分自豪:“顾拙言要考哈佛。”他自豪到发愁,暗自决定在大学前出柜,到时候顾拙言考上哈佛,他就能炫耀对象是哈佛的了,“以前我约你看电影你不去,会不会是和学长一起看了?”

裴知低笑:“这会儿倒挺聪明。”

“哥。”这么叫没好事,庄凡心好奇道,“异地恋辛苦吗?”

裴知垂下眼:“不太清楚。”

庄凡心问:“你和那个学长不是在异地恋吗?”

裴知这才看他:“不是,没谈着。”目光静得像湖,“我和他有点复杂,忘了茶水间那次吧,他突然凑上来,我拗不过,才被你撞见了。”

庄凡心微张着嘴,他确实谨慎保守,想法也是循规蹈矩的,认为恋人才能有亲密行径,当下听裴知这样讲,仿佛小和尚下山迷了花红柳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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