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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老婆,我不疼,你先吃饭。”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怎么会不疼?”宋锦书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从小到大养尊处优,都是别人伺候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坐好。”女人按着他坐在餐椅上,“药箱在哪里,我去拿碘伏。”

“卧室,床对面的白色大柜子,就是药箱。”

柜门被“吱呀”拉开,宋锦书在柜子里翻找。

刚找到棉球和碘伏,目光被一堆空盒子所吸引。

氟西汀、帕罗西汀,药盒上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都是抗抑郁的标识。

药瓶底部还沾着细碎的标签残片,贴着服药记录。

时间越往后,服药记录越密集,药量也越大。

一盒,两盒,三盒.......

她从柜子里翻出来,空盒子堆得似小山一样高。

沈砚清从不提起自己在纽约的生活,偶尔说到,也只是简单一句,“你知道我在美国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宋锦书今天才真正知道,他口中的“熬”是什么意思。

“老婆?”沈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他探身,指尖擦过她僵硬的肩膀,“找到碘伏了吗?”

“沈砚清!”

宋锦书转身,眼泪终于决堤,“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特伟大,特无私?”

沈砚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反问道:“我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哽咽着,抓起药盒扔向他,“你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不跟我说,不回来?”

眼泪砸在他沾着油渍的衣襟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把房子布置得和京州一模一样,为什么每次拥抱都像抓住救命稻草。

要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

空药盒砸在沈砚清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终于想起来,柜子最里层,有他这些年吃空的抗抑郁药盒。

宋锦书一定是看到了,才会情绪这么崩溃。

他循着声音微微俯身,“老婆,你听我说。”

“我不听。”

“沈砚清,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你每天嬉皮笑脸给谁看?”

声音里带着控诉,“你每天靠着这些药才能活下去是吗?”

“都过去了,老婆。”

“你别情绪这么激动,别吓到宝宝。”

见宋锦书情绪缓和了些,沈砚清将她拽进怀里,“在纽约的每一夜,我都觉得自己要溺死在黑暗里。”

“每个夜晚,都无比漫长。我想你,又恨你,再恨我自己,恨大哥........”

“那你什么时候不恨了?”宋锦书捧起他的脸,轻轻一吻。

“大概是知道自己病了以后。”

“如果你真的爱大哥,能跟大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胡说八道。”宋锦书一点点加深这个吻,“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只有你。”

“爱谁?”沈砚清心里喜不自禁,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腿上,“再说一遍,你爱谁?”

“沈砚清。”

晨光顺着纱帘的缝隙流淌进来,照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

宋锦书轻轻咬住他的下唇,“我爱沈砚清。”

这是他一直在等的话,等了很多年的话。

沈砚清翻身将她压在柔软的地毯上,空洞的瞳孔里燃起两簇跳动的火焰:“再说一遍,老婆,我求你再说一遍。”

“宋锦书爱沈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