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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如遭雷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母亲。

那冰冷无情的话语,将他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与期盼,彻底冻结。

原来,在他母后眼中,他寄予厚望的安邦定国之才,竟真的连梁越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母后……陈平川有经天纬地之才,并非寻常书生,他……”

“够了!”

太后厉声打断他,脸上浮现出不耐。

“皇帝!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更要记住谁才是你真正的依靠!不要被一些心怀叵测、巧言令色的小人蒙蔽了双眼,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梁越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再次叩首,声音洪亮。

“太后明鉴!陛下不仅要动老臣,还要听信那陈平川的谗言,推行什么‘以商制夷’的荒唐国策,要重开边境榷场!陛下这是要掘我大业的根基,动摇国本啊!”

“什么?”

梁氏凤目陡然圆睁,怒火瞬间在她眼中燃起。

“胡闹!简直是胡闹至极!”

她快步走到景帝面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

“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你不好好守着祖宗传下来的基业,竟听信一个黄口小儿的谗言,去搞那些乱七八糟、闻所未闻的东西!万一引狼入室,招致蛮族大举入关,这天下动荡,江山倾覆的罪责,你担待得起吗?”

景帝望着梁氏那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做着最后的挣扎。

“母后!国库只余三百万两,边军数月未得粮饷,流民四起,蛮族叩关!这难道就是您口中的四海升平吗?再不想办法,儿臣将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这江山,就要断送在儿臣手里了啊!”

“啪!”

太后重重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紫檀木嵌螺钿长案上,满头的珠翠凤钗都随之剧烈摇晃。

“够了!”

她声音严厉,怒火中烧。

“从今日起,那个叫陈平川的,不准再参与任何朝政!若是再让哀家听到他胡言乱语,说什么‘以商制夷’的鬼话,哀家……就先砍了他的脑袋!”

景帝彻底僵在原地,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血色尽褪。

终究他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香炉里的瑞脑香早已燃尽,只剩一缕残烟,空气冰冷而稀薄。

景帝瘫坐在那张宽大而空旷的龙椅上,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静立在一旁、神色无波无澜的陈平川。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那句话还是从他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带着无尽的疲惫与颓唐。

“母后……她不准你,再参与朝政了。”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景帝全身的力气。他不敢去看陈平川的眼睛,他怕看到失望,怕看到鄙夷。

然而,预想中的情绪并未出现。

陈平川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对着龙椅上的景帝,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声音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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