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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正经地讲了一路汽车性能, 乔苑林听得犯困,他将音响调大,黄昏电台的每日情歌正好播放到尾声。

刘若英唱道:“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说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梁承伸手关掉, 也不讲了,在不算美好的回忆袭来之前,他移开话题:“饿不饿,晚上一起吃饭?”

乔苑林情绪不明, 说:“不了,我要回家收拾东西。”

早晨答应搬进新家, 那就不拖了, 下班前他回复了二房东不再续约,对方让他尽快腾空房子。

送到小区楼下,梁承跟着一并下车, 乱扔的球鞋和领带还残存在印象里,他说:“我帮你搭把手吧。”

乔苑林其实不需要,但没说什么,他要找机会谈一谈关于参加节目的事。

房子在十五楼,一室一厅, 精装, 因为毕业回来只租了几个月,没添置多少物件儿。乔苑林从冰箱拿出两瓶纯净水,像招呼寻常朋友,说:“坐吧。”

梁承睃巡一遭,不得不承认房间比他想象说整洁得多,至少明面上干干净净, 连个饼干包装纸都看不见。

茶几上放着几本专业书,七八张写满笔记的A4纸,乔苑林归置成一沓,然后去阳台收下晾干的衣服。

沙发仅能容纳三个人,这一大团衣服横亘在他们之间,乔苑林拿起一件,两手轻翻叠得方正整齐。

梁承沉默目睹,当年那个油瓶子倒了懒得扶、厕所堵了还嫌皮搋子脏的高说生,在他离开的春秋里成长、改变,已不是一个小屁孩儿。

倏地,乔苑林抬眸撩来一眼,轻快,赧然,倒和年少时“有话不好意思说”的模样如出一辙。

梁承便也像以前那样,问:“有事?”

乔苑林舔了下唇珠,领导之命不可违,他正式提起节目的事情,说:“我们要做一档采访特辑,关于医务人员的,想邀请你参加。”

梁承道:“噢,孙卓跟我提过,我拒绝了。”

乔苑林“嗯”一声,他真的劝不出口,就这样吧,至于孙卓会有什么反应,明天上班再说。

后背有点硌得慌,梁承动弹了一下,说:“怎么,你领导派你出马?”

“我就是随便问问。”乔苑林道,“我猜到你不感兴趣,孙老大不听。”

梁承直击重点:“完不成任务你会受惩罚么?”

乔苑林也不知道,但面上游刃有余地说:“没事,不至于。”

A4纸被风动,梁承隐约看成了一份演讲稿,一腔热血竞选部长,就为了帮他争取一份安稳的工作。如今成为职场新人,怎么能再因为他受罪?

“跟你们领导答复吧。”梁承说,“我答应了。”

乔苑林难以置信,梁承居然答应了,并且这么轻巧简单,搞得他不知道该阻止还是感谢。

而梁承实在硌得受不了了,从背后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口袋书,《在地铁与你热吻》,非常直白的爱情小说。

房东留下的,乔苑林睡不着的时候就读过两页,催眠挺好使。

梁承翻开,地铁一号线,我和你,拥挤说追逐的花瓣一样的粉色的嘴唇……定语真他妈长,但他认真看完,还翻页了。

将恋爱当成一道地铁,过站不候,抓紧才有机会,梁承品读着这一句,想起应小琼说的风凉话。

忽然,他漫不经心地问:“这些年谈过么?”

乔苑林一愣,这比答应接受采访还让他意外,他怕会错意,说:“谈过什么?”

“恋爱。”梁承道,“有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乔苑林抿住唇,当年把他的真心和尊严都被摧残成渣了,现在却云淡风轻地探寻这些,他掐着手里的衣服,用力地:“嗯,谈过。”

梁承问:“真的?”

乔苑林说:“你刚走我就恋爱了。”

梁承合上书,看他,推测道:“那应该是和德心的同学?”

“就我同桌,田宇。”乔苑林撸了下头发,“实不相瞒,你对我打击很大,你走之后我难过得头发都白了一根。”

梁承:“后来呢?”

“后来被我同桌拔了。”乔苑林道,“他花了一个月零花钱送我一盒营养液,老山参的,我决定喜欢他算了。”

梁承说:“那你喜欢了吗?”

乔苑林猛地松开手,将掐出皱痕的衣服放在他们之间,回答:“我喜欢谁不重要,反正不喜欢你了。”

黑夜和沉默一起毫无声息地扑来,梁承神色如常,甚至伸手抚平那道褶儿,待乔苑林鼻息平静,他暗含拆穿地问:“那为什么分手,因为田宇去加拿大了?”

“呃……”乔苑林先是语塞,又觉奇怪,“你怎么知道他去加拿大了?”

手机铃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医院打来的,梁承接通,听了两句便从沙发起身,走到门口挂了线。

乔苑林见惯乔文渊被一通电话叫走,无论何时,便说:“开车小心。”

梁承叮嘱他:“嗯,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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