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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轻轻哼了一声,看不出是赞同还是不满,他很快做出决断,语速平稳道:“联系柏林,不要通过常规外交渠道,用最高加密等级线路直接联系总理办公室的核心幕僚。”

他指示外交部长和拉塞尔:“在欧盟委员会和理事会的框架内,由我们和德国共同提议,以‘审查外国投资对欧盟战略产业与安全影响’为名,秘密启动一项全联盟范围内的技术保护筛查机制。”

“条款要设计得足够模糊,权力要足够大,记住,绝对不要提及‘深瞳’,用布鲁塞尔那套冗长、官僚但无懈可击的法律语言把它包装起来。”

他的目光转向国防部长和拉塞尔:“同时,给我通知在非洲萨赫勒地区行动的指挥官,从现在起,将所有来自美方的战术情报自动降级为‘参考信息’,而非‘行动依据’。”

“假设其中一部分会‘意外迟到’或‘偶然失真’,加强我们自身的情报收集能力,动用一切可动用的本土卫星、侦察机和人力情报资源。”

“法兰西,”他的语气斩钉截铁道:“不能成为下一个被悄然渗透甚至掐住喉咙的目标,我们必须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也必须守住我们的大脑和心脏。”

命令被简洁地下达,房间里的人面色凝重地起身,无声地交流着眼神。

他们没有欢呼,没有争论,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共识: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已经亮出了它的獠牙,而法兰西,必须独自、且安静地,开始为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做准备。

简报室的门再次打开又关上,将法国的忧虑与决心,牢牢锁在了这处地下掩体之中。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总统办公室的厚重木门无声地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

房间宽敞,装饰透着冷硬的威严,俄联邦总统坐在长桌尽头,像一尊沉默的山岩。

他的面前,分别坐着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和对外情报局(SVR)的局长谢尔盖·纳雷什金,两人几乎是前后脚抵达,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同步凝重。

纳雷什金率先开口,冷静的嘲讽道:“看来,我们的美国朋友家里,闯进了一头特别贪婪的熊,或者,是比熊更糟、更狡猾的东西。”他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双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将一个薄薄的文件夹滑过桌面:“过去三周,我们监测到异常活跃的金融活动,庞大的资金流,通过至少七层设在离岸天堂和东欧的复杂壳公司网络,正在尝试接触我们能源和军工复合体边缘的一些‘关键’人物——主要是那些能接触到项目审批流程、但自身又缺乏足够政治定力的中层官员和国有企业的项目经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手法非常专业,试探性接触,利益许诺巨大,但绝不越线,难以追踪其最终源头!不过,所有的线索,经过梳理,其大致方向都指向同一个名字——‘民心系联盟’。”

绍伊古粗重地哼了一声,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椅子的扶手:“金融把戏是你们SVR的事,我更关心实际动向,就在他们的国安顾问换成了那个温斯洛普之后,我们在叙利亚的‘冲突降级’沟通渠道,突然变得异常‘顺畅’。”他特别强调了“顺畅”这个词,语气充满怀疑。

“美方代表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每个细节上锱铢必较,甚至开始主动暗示,在某些‘非核心区域’可以进一步‘降低对抗等级’,探讨‘意外交火’的可能性。”

绍伊古抬起头,看向总统,眼神锐利道:“这太反常了,美国人什么时候在叙利亚这么‘好说话’过?这不像是在谈判,更像是在……递送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急于改善关系,但这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逻辑。”

总统始终沉默地听着,身体深埋在椅背里,双手指尖相对,抵在鼻梁下,遮住了大半部分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房间里只剩下绍伊古话语结束后留下的沉重寂静,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莫斯科的低沉噪音。

许久,许久。

总统缓缓放下手,身体前倾,肘部撑在桌面上,沉声说道:“他们主动削弱了自己最锋利、最不听话的爪子(CIA)。”

稍作停顿后,目光扫过两位重臣,继续说道:“却转而向我们伸出这只看起来……异常柔软、甚至带着礼物香味的手?这既不是巴马奥那种老派官僚的风格,也不是特朗普那种商人式的交易风格。”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巨大的窗前,背对着两人,望着窗外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和远处圣瓦西里大教堂的彩色穹顶。

“这是一个新玩家!”总统的声音从窗前传来,冷静地做出判断道:“一个不按任何既有规则行事,并且拥有着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资源和影响力的玩家,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玩家。”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纳雷什金。”

“在,总统先生。”

“记录下所有‘民心系’和‘幻神系’试图接触的人员名单、具体领域、开出的价码,建立专项档案,保密等级为‘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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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语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允许你们下属的相关单位,与对方进行最低限度的、非技术性的接触,可以表现出兴趣,可以讨价还价,甚至可以偶尔‘抱怨一下政府的严格监管’,让他们以为有机可乘,以为俄罗斯的堡垒并非铁板一块,我们要看看,他们到底最想要什么,他们的运作手段究竟如何,他们的底线又在哪里。”

他的目光又转向绍伊古:“国防部配合,调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网络、信号、人力……我要知道这个‘深瞳’的心脏到底在哪里?是谁在发号施令?它的决策机制是什么?它的最终目标,绝不仅仅是赚钱或者搞乱美国那么简单。”

最后,他走回桌前,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在两位下属脸上缓缓扫过,下达了最终的指令:“记住我们的原则:我们观察,我们学习,但我们不首先行动。”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道:“保持最大的耐心和警惕,让美国人和他们这位新‘朋友’,先好好地、深入地‘亲热’一番,我们有的是时间,看清楚这场盛宴最终会以谁的鲜血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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