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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已经摆好,棋子已然落位,波斯湾温暖的海风吹拂着这座不夜城,却吹不散这辆 silent行驶的豪车内,那冰冷彻骨的算计。

博弈,才刚刚开始,而“牧羊人”,只是那位远在地心深处的棋手,伸出的第一根手指。

东非,戈壁滩。

热风卷着红色的沙尘,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废弃橡胶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墙,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意乱的啪嗒声。

这里的空气厚重得能捏出水来,混合着尘土、汗臭、腐烂垃圾、劣质燃料和一丝若有若无、却总也散不去的血腥味。

与波斯湾畔那个流光溢彩、熏香弥漫的世界相比,这里是地狱的另一个入口——被上帝和卫星地图都遗忘的角落,被战火反复犁过、只剩焦土和绝望的荒原。

“狮心”阿卜杜勒·卡迪尔的“宫殿”就设在这家橡胶厂的旧车间里。

厂房的铁皮屋顶千疮百孔,几块破烂的油毡布勉强遮挡着致命的阳光,但仍有无数光柱像探照灯一样刺入弥漫着灰尘的昏暗空间。

墙壁上布满了新旧叠加的弹孔和迫击炮弹炸开的狰狞破洞,无声诉说着这里的脆弱。

几张歪斜的破桌子拼凑成指挥台,上面铺着一张沾满油污、汗渍和不明污渍的军事地图,几台老爷发电机在一旁嘶吼着,为唯一一台老掉牙的卫星电话和吱呀作响的无线电供电,它们是连接外部世界——或者说,连接战争——的唯一纽带。

阿卜杜勒本人,就像一头受伤被困、鬃毛脏污的衰老雄狮。

他身材依旧高大魁梧,肌肉在脏兮兮的迷彩服下虬结,但眼角的深刻皱纹、鬓角的白霜以及眉宇间无法掩饰的疲惫与焦虑,都在诉说着他的力不从心。

一条粗俗夸张的金链子挂在汗津津的脖子上,腰间那把磨损严重的AK-47枪托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每一条都代表一个被他终结的敌人。

此刻,他正对着无线电咆哮,唾沫星子在昏暗的光线中飞溅。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他的声音沙哑撕裂,充满了暴戾和被逼入绝境的绝望怒吼:“卡萨的人是他妈的幽灵吗?!我们的人刚扑到南边的矿区,他们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在北边洗劫了三个村子!抢走了所有的粮食和女人!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一定有内鬼!妈的!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把他找出来,我要把他的肠子挖出来晒干!”

无线电那头传来下属因恐惧而结结巴巴、信号断断续续的回应:“首…首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像风一样…没有规律…我们损失了十几个人…沙伊德的小队全军覆没…弹药…弹药只剩下不到三个基数了…”

“废物!一群废物!”阿卜杜勒猛地将无线电听筒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困兽一样扫过房间里其他几个同样面带惧色、噤若寒蝉的指挥官。

他能感觉到,他的王国正在加速崩塌,他的权威正在被无形的力量侵蚀。

对手“自由之翼”的领袖卡萨将军,仿佛突然开了天眼,总能预判他的每一步,而且装备越发精良,攻势越发刁钻。

压抑的沉默被厂房外一阵突兀的引擎声打破。

这不是他手下那些破旧丰田皮卡发出的嘈杂轰鸣,而是一种低沉、平稳、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嗡鸣,仿佛一头机械巨兽在呼吸。

一个年轻的哨兵,穿着不合身的军服,紧张地跑进来,嘴唇发抖:“首领…外面…有辆车,从没见过的车,很…很奇怪。”

阿卜杜勒眉头紧锁,抄起桌上的望远镜,大步走到一个巨大的弹孔前,向外望去。

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线条硬朗如刀削斧劈、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装甲越野车,正停在他营地满是垃圾和废铁的入口处。

它没有车牌,没有任何标识,光滑得令人不安,与此地的破败、混乱和尘土飞扬显得格格不入,像一艘突然坠毁在此地的外星飞船。

几个他手下的娃娃兵,端着比他们还高的生锈步枪,紧张地远远围着它,不敢靠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车门悄无声息地向上打开(竟然是鸥翼门!),一个身影利落地走了下来。

来人并非想象中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使者,而是穿着一身卡其色多功能战术裤和一件看似普通却剪裁合体的深色速干衬衫,脚上是沾满灰尘却质量极好的战术靴,鼻梁上架着一副造型极简的智能眼镜。

他身材精干,动作协调流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式的目光,缓缓扫过营地的防御工事(或者说,垃圾堆)和那些面带菜色的士兵。

他身后,跟着一名同样装束、体格壮硕如公牛、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保镖,保镖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看起来异常坚固沉重的手提箱。

“我是‘勘探者’,”来人开口,流利的斯瓦希里语说道:“代表‘环球综合资源公司’,我想和阿卜杜勒·卡迪尔先生谈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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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综合资源?”阿卜杜勒皱紧眉头,迅速在记忆中搜索,毫无印象,但对方的做派、那辆鬼魅般的车,以及那个保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都让他不敢怠慢。

他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一丝被冒犯的感觉,示意手下放行,但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手指从未离开扳机。

“勘探者”被带入厂房,他对这里的污秽、混乱和刺鼻的气味视若无睹,目光直接越过阿卜杜勒,落在了那张破旧不堪的地图上。

“看来你遇到了麻烦,卡迪尔先生。”他开门见山,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阿卜杜勒冷哼一声,强撑着摇摇欲坠的架势和尊严:“一点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像捻死臭虫一样捻死卡萨那个婊子养的,你说交易?什么交易?我现在对空头支票没兴趣。”

“勘探者”没有直接回答,他对身后的保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保镖一言不发,上前一步,将那个银色手提箱放在一张相对干净、没放弹药箱的桌子上,熟练地输入密码并进行了虹膜扫描,箱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盖子向上弹开。

里面并非阿卜杜勒预想中的美钞或金条,而是一台超薄的高亮度军用级显示屏和一套造型奇特、接口复杂的通讯设备,幽幽的蓝光映照在保镖毫无表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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