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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读结束,所有人放松地舒一口气,任树总结发言:“今天围读主要针对一些细节,因为拍摄过程中容易忽略掉,很琐碎,大家辛苦了。”

演员们纷纷说“导演辛苦”。陆文假装动了动嘴,没出声,作为台词最多的人,他喘口气都觉得嗓子齁疼。

任树说:“我是导演,也需要不断地消化剧本,除了编剧本人,谁也不敢说把剧本完全啃透了。”

既然提到编剧,任树笑起来:“我正式通知一下,咱们这部戏的总编剧瞿燕庭,瞿编,来剧组了。人现在就在重庆。”

陆文有些吃惊,其他人嚷道:“真的假的?!”

“我只爆真料。”任树说,“今晚开机宴,瞿老师也会出席。”

方才疲惫不堪的一群人,顿时回光返照,无外乎因为瞿燕庭来剧组的消息。

陆文对圈内的事情了解不多,接触到这部戏,才了解到瞿燕庭这个人。

用一句老土的话说: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瞿燕庭是《第一个夜晚》的总编剧,也是业内的知名编剧。他大学念的导演专业,大四时的处女作拍成电影,一举夺得当年的票房金冠。

这个行业高开低走的人不在少数,瞿燕庭却后劲很足。他硕士改读编剧,一边工作一边念书,这些年陆续获得先锋奖、最佳编剧奖,被主流媒体评为优秀青年编剧。

瞿燕庭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娱乐圈不仅看能力,更看重的其实是人脉。

编剧是个金字塔状的行业,塔尖上是资源多、资历老的前辈大腕儿,其中堪称“业内金编”的大编剧——王茗雨——代表作多为央视大戏,本身是政协委员和宋庆龄理事会成员,既是文艺界的翘楚,也是慈善界有名的人物。

名师出高徒,王茗雨是瞿燕庭的师父。

而王茗雨的老公是鼎鼎有名的大牌导演,曾震。对于曾震,娱乐圈内无人不知,连陆文他们公司扫厕所的大爷都知道。

凡是曾震手把手带出来的演员都成了一线大咖,不乏影帝影后,如果新人出演曾震的电影,无异于一步冲天。

同时,曾震是电影学院的荣誉教授,也是瞿燕庭的大学老师。

背靠曾震和王茗雨,瞿燕庭的人脉关系可想而知。内地的导演圈、导演太太圈、编剧圈,谁都得卖他个面子。

他名声在外,但对大部分业内的人来说,仅仅看过瞿燕庭写的戏,听过瞿燕庭的名字,却鲜少接触过瞿燕庭本人。

入行近十年,瞿燕庭参加的公开性活动屈指可数,并越来越少。他几乎没在电视上抛头露面过,哪怕是登台领奖或谈合作,也尽量由他的助理代为出面。

据传,瞿燕庭曾跟过组,次数不多,除讲戏以外不和演员交际,连合影也一概拒绝。

有人说他低调,有人说他摆谱儿,传来传去只显得他愈发神秘。

时间久了,许多人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因此得知瞿燕庭的到来,演员们自然惊喜。既想一睹庐山真面目,更想努力表现给瞿燕庭留下好印象,若能得到青眼,等于一爪子攀上了高枝儿。

此刻,瞿燕庭冲完澡,湿漉漉的黑发泛着水光,皮肤像白腻的瓷,唯独双鬓后的耳朵尖儿透着热水浸出来的红。

他站在衣柜前挑衣服,传统尖角领的黑衬衫,配一套线条锋利的黑西装,没有提亮的领带和点缀的口袋巾,连古龙水也懒得擦。

可见对他来说,赴宴的心情和出殡没差多少。

早知这么巧,他一定晚来两天错过开机宴。

未免过于沉闷,瞿燕庭换了一块银色腕表,戴好了,拖到最晚的一刻出门。

开机宴在酒店的宴会厅举办,还有半小时,陆文在临时开的房间里准备,换好衣服,正嗑瓜子似的嚼薄荷利咽片。

孙小剑得知瞿燕庭来剧组,激动程度不亚于当年考研上岸。他把药瓶夺下,说:“别吃了,万一熏着瞿老师怎么办?”

陆文道:“怎么熏,我又不和他接吻。”

孙小剑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想到和男的接吻?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想的事。”

陆文被问住了,有点懊悔,答不出来只能转移话题,并翘起二郎腿假装很从容,说:“我真的会见瞿燕庭么?”

“当然了。”孙小剑洋溢着幸福,“宴会的本质就是互相问候、勾搭和抱大腿。瞿燕庭参加,对演员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挤破头还不一定有资格敬杯酒呢。”

陆文没什么信心:“那人家会见我吗?”

孙小剑说:“废话,你是男一号,是整部戏的灵魂。瞿老师写的剧本,又参与投资,他大老远来一趟等于领导视察,不见谁也不会不见你。”

陆文有些心潮澎湃,以往演小配角时备受冷遇,杀青后导演还记不住他叫什么,如今认识一大票导演的瞿燕庭,今晚就要见他!

“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孙小剑鼓励道,“你要让瞿老师觉得选对人了,如果赢得他的欣赏,你还愁没出路吗?”

陆文激动地问:“比如?”

孙小剑回答:“比如,下一部直接让你上曾震的电影。”

陆文不敢想象:“我不会年纪轻轻就拿影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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