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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过去,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笼罩京师,而风雨过后,一件关于吏部侍郎陈元案件,震动了整个朝廷。

尽管谈论的是关于陈元的个案,但朝野内外,所有人都知道,围绕着陈元展开的,其实乃是诸皇子之争,特别是大皇子李玄图,二皇子李成义,以及新晋崛起的三皇子。

历朝历代,对于朝臣来说,最担心最恐惧的,便是这种深宫中的皇子之争。

在前朝,刑不上大夫,即便犯下再大的错误,只要不是谋逆之罪,最多就是发配边荒。但是一旦牵扯皇子之争,牵扯到皇位继承的争夺,一切就完全不同。

一旦失败,甚至会牵扯家族,整个夷灭。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已经无法避免。

唐皇病重,三位皇子必定施展全力,拉拢朝堂上诸臣,培养羽翼,以争夺太和殿上那座九五至尊之位。

而陈元,就是这种争夺的结果。

……

暴雨未歇,此时此刻,东宫之中。

李玄图一身黑金衮袍,负手而立,身后是众多东宫幕僚。

“怎么样?玉龙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李玄图昂着头,看着殿外珠帘般落下的雨珠,淡淡道。

“殿下,陈元一案如今已是板上钉钉,就算是三皇子那边想要挽回也迟了。而且殿下是陛下钦点的太子,满朝文武半数以上都投靠了殿下。不管三皇子甘不甘心,都注定无法威胁到殿下!”

后方,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那人面目威严,胡须微白,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上位者气息,正是刑部尚书周彦。

李玄图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微微波动了一下。

大唐六部之中,刑部、户部、礼部都已经投靠他,其他臣服他的文武百官不知凡几,正常情况应该胜券在握,而李玄图心中总有一种深深的不安。

“赵五,你那边怎么样了?”

李玄图突然开口道。

“以殿下的名义,我们已经联系过那些人,不过不管是那个张守珪还是章仇兼琼,又或者是王海宾,全部都对三皇子忠心耿耿,根本不为所动。”

李玄图身后,一名年轻人躬身道。

很少有人知道,这场皇子之争的战场远不在朝堂,那些投靠李太乙的朝臣,包括突厥之战,李太乙挖掘的那些部将,几乎都受到了东宫的邀请。

“是吗?”

李玄图微微皱了皱眉,眉宇间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

他是唐皇钦点的太子,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管是朝廷还是边荒,所有人都本应臣服于他。

“三弟,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你非要争,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李玄图微眯着眼睛,迸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芒。

“安排下去,按计划动手了。”

……

而与此同时,玉龙宫中,李太乙身边同样聚集了众多部曲和幕僚,张守珪、章仇兼琼、王九龄等人,全部都在。

“查清楚了吗?’

李太乙开口道。

“没有,我们派了人手过去,又有李公公接应,但所有人都对殿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另外,我们查过了,虽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我们称量过间隔很近的两副药渣,——两副药渣的成分相同,但重量却不一样。”

“没有意外,那些药渣中有些成分被提前剔除、挑走,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啊!”

王九龄沉吟片刻,沉沉道。

声音一落,大殿内的气氛顿时沉重无比,就连李太乙也不由眉心跳动,心都猛地沉了下去。

“殿下,一定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做的,不能再等了,那些人已经加快行动,趁着事情没有尘埃落定,早做决断吧!”

“要不然,等到大皇子上位,一切就都晚了。”

三皇子身后,张守珪突然开口道。

声音一落,阿不思、章仇兼琼、王九龄、高力士等所有投靠三皇子的大臣们纷纷望过去,显然众人心中都有相同的心思。

“如何动手?”

李太乙摇了摇头:

“大皇兄毕竟是是父皇钦点的太子,朝堂中又有太师太傅,如果我现在动手,就是谋逆。”

声音一落,众人心中都沉默不已。

太子继位,名正言顺,这也是众人不利的地方。

不过玉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唐皇并非没有动过念头,想要册立三皇子,只是刚有个念头,就被窦德娘娘回绝了而已。

事实上,让三皇子进入朝堂参政议政,就足以说明唐皇最初撤离大皇子为太子的念头已经松动,至少在唐皇心中,三皇子也具备继承大统的资格。

历朝历代,帝王之位从来都是德者居之,而并非单纯只论长幼。

最重要的是,唐皇病情加重,只怕和东宫脱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东宫所为,至少东宫也是知情者。

——身为皇子却不阻止,本身就是谋逆。如果事后证实如此,那大皇子就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哗啦啦!

正在众人商讨的时候,一阵羽翼破空声传入耳中,只不过须臾,一只信鸽从天而降,穿过窗子,落在李太乙掌中。

“是东宫来信!”

王九龄等人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心中一凛。

东宫探子传递消息都有特殊记号,这些记号,所有玉龙宫核心成员都知道。

李太乙拆开信鸽绑腿上的消息,只是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了不少。

“通知下去,东宫那边准备动手了!”

……

这场暴风雨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迅猛得多。

三天之后,还在玉龙宫中,听候差遣,帮忙运筹帷幄的张守珪就收到了一纸调令,西北突厥再生动乱,张守珪顺势被调往边陲。

——之前突厥大战,时候张守珪被封了左郎将,挂职于西北边陲,这本来是个虚职,但却被东宫利用,调出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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