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教主.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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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武学的认知。
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笼罩了整片海域。
旗舰上的徐万,手里千里镜哐当掉在甲板上,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第一次失去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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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征战一生,见过万马奔腾,见过尸山血海,见过最惨烈的攻城战,也见识过火炮的恐怖威力。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令人绝望的景象。
一艘满载数百名精锐士卒的战船,就那么没了。
不是被击沉,不是被烧毁,而是像沙子堆成的城堡被风吹过一样,直接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那艘船上的士兵们,或许还在奋力地装填炮弹,或许还在高声呐喊,然后,连同他们自己,连同他们脚下的战船,一起化为了虚无,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恐惧,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舰队。
“那那是什么.....”
“妖怪!是妖怪!”
水手们瘫倒在甲板上,士兵们握着武器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军官,此刻也面无人色,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骇然。
他们的敌人,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停.....停止炮击!”徐万面色如铁道。
命令下达,隆隆的炮声戛然而止。
但这种安静,比刚才的炮火连天更加让人感到不安。
岛屿上,宁邪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负手而立、依旧一脸悲悯的灰袍老者,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她宁愿对方是一个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魔头,也比现在这样,顶着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却谈笑间便抹去数百条人命,来得更加让人恐惧。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寒冷。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天人教主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左无尘。
“左府主,数十年未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当年的五教魁首,如今看来,也唯有你没有受到光阴的侵扰,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就如同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满脸感慨,声音依旧温和,“只是....老夫有些好奇,你这般不染尘埃的人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身上的尘缘气,可是比当年重了太多啊。”
左无尘清冷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难得你记得。”
天人教主笑了笑:“好了,闲话少叙。
老夫不想多造杀孽,只想问一件事。”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问道:“东陵国君,凌不凡,他在何处?”
宁邪依和烟柔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她们很清楚,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凌不凡!
眼前这个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到了极点,若是让他找到凌不凡.....后果不堪设想!
宁邪依深似乎还有些庆幸,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暗中给烟柔漪使了个眼色,准备寻找机会,拼死一搏,至少也要送一个人回去报信。
天人教主似乎看出宁邪依的小心思,随手一挥!
宁邪依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啸般向她压来。
她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一块巨岩上。
“砰!”
巨岩应声而碎,宁邪依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仅仅只是一招!
就让她这个大宗师身受重创!
“妹妹!”烟柔漪惊呼一声,身形一晃,便要过去扶她。
但天人教主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淡漠,“最后问一次,凌不凡,在哪儿?”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烟柔漪和左无尘。
烟柔漪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她知道,今天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你找他,所为何事?”
是左无尘。
她平静地看着天人教主,似乎并未受到那股威压的影响。
天人教主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了口气:“老夫与他,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结。”
“因果?”
烟柔漪和宁邪依心中同时一动,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传国玉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瞬间划过宁邪依和烟柔漪的脑海。
宁邪依挣扎着从碎石堆里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东陵根本就没有玉玺!这个算盘你恐怕打错了!”
天人教教主却是笑了:“可我在你们身上嗅到了它的气息.....”
说话间他打算对烟柔漪出手!
“住手!”
左无尘清冷的声音响起,她一步踏出,挡在了烟柔漪面前。
“你现在出手,最终什么也不会得到。”
“老夫再说一次。
让凌不凡来见我。
否则,她,还有你们,以及海上的这支舰队,今日都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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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他有能力,也有意愿去完成的事实。
旗舰上,徐万通过千里镜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
“混账!”他恨不得立刻下令万炮齐发,与那老妖同归于尽。
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帅,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
岛上,宁邪依却是依旧不肯屈服:“你休想!有本事就杀了我,他一定会将你这老东西挫骨扬灰的!”
她宁愿死,也绝不会让这个老怪物用自己去威胁凌不凡!
天人教主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便成全你。”
“等等!”烟柔漪面色冰冷:“放了她,我去通知夫君!”
“你去?”天人教主摇了摇头,“不行。
老夫信不过你。”
他目光在烟柔漪和宁邪依之间扫了扫,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你们之中,必须留下一个,作为老夫等待的信物。
谁留下,另一个,便可以走。”
留下一个做人质!
此言一出,烟柔漪和宁邪依都是一怔。
“我留下!”
宁邪依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
她看着烟柔漪:“姐姐你走!回去告诉那混蛋,让他来!”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烟柔漪一走,她就立刻自绝心脉!
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不行!”烟柔漪断然拒绝:“我是他的娘子,更是姐姐,理应由我留下。
你回去!”
她比宁邪依更冷静,必须有一个人活着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凌不凡,让他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而留下的人,将九死一生。
这个牺牲,她来做。
“你!”宁邪依气急,“烟柔漪,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我说了我留下!”
“我是姐姐。”烟柔漪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句,却让宁邪依瞬间哑口无言。
两人争执不下,都想将生机留给对方,将死亡留给自己。
天人教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戏剧,并未催促。
“我留下。”
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烟柔漪和宁邪依同时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左无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们身前,白衣胜雪,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你留下?”
宁邪依和烟柔漪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左无尘。
宁邪依更是脱口而出:“左府主,你凑什么热闹?
这里没你的事!这是我们和他之间的事!”
在她看来,左无尘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天波府府主,是外人。
她们姐妹为夫君牺牲,那是天经地义,左无尘凭什么?
烟柔漪也皱起了眉头:“左府主,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但此事,与你无关。”
她们都不愿将这个与凌不凡关系并不算深厚的外人牵扯进来。
天人教主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看着左无尘,淡淡地说道:“左府主,老夫要的人质,必须是与凌不凡有足够分量关系的人。
你虽是五教魁首之一,但与他,似乎并无深交。
你留下,分量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