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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善如赶紧侧身让开,又伸手去阻拦:“若是这样子,我可不敢见人了。”

张氏也说:“都是一家子亲戚,才刚还说沾我们这亲家的光呢,这会子又见礼,再吓着善如。”

她引着郑氏坐下说话:“不瞒你说,一早上迎来送往,客人多的很,正经的没几个,个个进门见了善如都见礼问安好,那些道喜恭贺的话千篇一律,也没个新意,弄的善如浑身不自在。如今你们来,还这样,她更害怕了。”

郑氏紧接着就劝她两个儿媳:“快坐下吧,看一会儿给咱们县主娘娘吓着,仔细罚你们。”

玩笑的话说完,才显得亲厚,气氛也没那么尴尬。

梁善如面上挂不住,实在是不好意思,坐在旁边索性一言不发。

张氏才说:“你也不要揶揄打趣,为老不尊的样子,叫人笑话你!”

郑氏也不在意,仍旧笑呵呵的:“方才听你说正经的客人没几个,那我算是头一份了?那可坏了,礼备的不重,挑了些年轻女娘们爱用的钗环首饰,胭脂水粉,岂不是不值一提了?”

她撇撇嘴:“我想那些算不得正经的客人们,个个备下极重的礼,一个塞着一个的金贵体面吧?那越发把我们的东西比下去,这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还是打道回府,重新准备一份礼物再来吧?”

张氏立刻啐她:“但你别说,这些人,在上京城待的久了,真就跟嗅着腥味的猫儿似的,天天就盼着谁家有这样的喜,他们好上赶着登门。你说的不错,好几家的礼我都看过,真是让人好奇,他们到底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她说到这里,冷哼一声:“很该让国公爷把他们告到御前,好好查一查他们家中的账!”

“你这胡搅蛮缠了不是,还不许人家家中有些薄产,又擅经营?”郑氏笑着劝她,“高兴的事儿,生气做什么。他们送了来,不要白不要,正好善如大婚就在眼前了,嫁妆单子你虽早送去了信国公府,也不妨碍私下里再添进去些,回头再送一份单子去给裴家看就行了。

再说这告状——你这么着,往后可没有人敢和你家来往了。”

实际上这算得上不成文的规矩。

那些人家俸禄不丰,却每每能拿的出重礼,最起码都很拿得出手,银钱从哪里来呢?

捞油水,贪污受贿,免不了要从这上头找出来。

只是没有告御状的,否则也太吓人,盛京的人情一下子可就全断了。

那些人也是打的这样主意,不然也不敢贸然送出手。

郑氏侧目去看梁善如:“快看看你舅母,多铁面无私,人家好心送礼上门,她却想着告人家一状,吓不吓人?你可千万别学她,回头嫁去信国公府,你要应付的人情往来绝不比她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