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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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阿锦就该干干净净的◎
争夺了几日的青州军功,终究还是落到了康王头上。
封重彦在早朝上支持康王爷前去青州请缨时,满朝文武眼珠子一阵乱转,谁也摸不着头脑,就连康王爷自己都觉得意外。
出了大殿,被如尝所愿的喜悦冲晕了头,如同饮了美酒,踩着醉熏熏的步子,唤住了封重彦,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伯鹰有空来本王府上,本王珍藏的美酒,连凌国师那张叼嘴都赞不绝口......”
凌墨尘就在不远处,康王爷喜上眉梢,说话时回头张望了一眼。
要说这朝中最耀眼的两个人,一个是国师凌墨尘,另一个便是他封重彦了。
年轻有为,深得陛下赏识。
凌墨尘性子随和,与谁都能说上话,时而阴晴不定,但万事有商有量。
封重彦不一样,看着一张笑脸,实则是个硬疙瘩,一到关键翻脸不认人,指不定还会让你阴沟里翻船,荣绣就是个例子......
本想着王妃和封夫人也算是至交,一年前他去求皇上赐婚,想将荣绣许给他,以此为笼络,却被他以与沈家的婚约在先为由婉拒。
可惜自己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再想收回来,荣绣不干了,要死要活宁愿做妾。
这样的亏自己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这回青州之行本也没有把握,毕竟触碰的是他封家二公子的利益,也不知道凌墨尘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服了这块硬铁......
封重彦笑笑,“胡人的首级还等着王爷前去擒拿,臣等王爷凯旋,再来喝这杯庆功酒。”
“好,等本王提着胡贼的头颅回来,叫上国师,咱们三人不醉不归!”
康王爷意气风发,走路自带一股风,单看架势还真像是一位杀敌万千战场猛将,到了殿外却没能爬上马背,两个仆从一人捧着他一边臀往上推。
身后一众臣子齐齐撇开眼,周观道更是垂头没脸见人。
那日凌墨尘上门,几杯酒下肚后,省主竟爽快地让了步。
若非自己的儿子闯了祸,省主何至于如此。封家二公子的一桩军得是多大的荣耀,说没就没,周观道心中有愧,私底下把自己的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如今还关在屋子里。
正埋头自责,封重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低声道:“明日让周戍到兵部兵器库领职。”
周观道一愣。
他那儿子鬼迷心窍,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却偏爱钻研兵器,喜欢冷冰冰的刀刀枪枪,这回做出来的那混账事,目的也是想在封重彦跟前立功,好去兵部讨个职位。
封家这回丢了那么大的军功,省主不仅没责备,还要成全那兔崽子?
周观道看了封重彦半晌才回神,眼里的激动分不出是感激还是自愧,“省主......”
“封大人。”边上一道声音打断,是皇上身边的近侍文公公。
封重彦转身离去。
周观道看着他的背影,若是此时无人,此番大恩,定会给他跪下。
—
皇帝召封重彦,也是为了青州之事。
见人跪在外间,皇上让公公扶他坐上了装有轮子的椅子上,笑着朝他道:“伯鹰进来吧。”
封重彦起身踏入内。
皇帝拍了下身下的木椅,“上回你替朕打造的这把椅子,极为方便,用着甚好。”转头让人备坐。
待封重彦落座后,公公奉完茶,皇帝才问道:“康王有多大本事,你心中也有数,就凭他那肥身板能上阵杀敌?他胡闹,你今日竟也怂恿,逼得朕不得不同意,意为何?”
封重彦道:“陛下忘了,王爷当年生擒过雪狼,威名曾传遍四大世家,虽说近些年拳脚有些落下,刻在骨子里的血性岂会丢失,”
突听他提起四大世家,皇帝陷入了回忆。
当初四大世家,梁,赵,邵,封共同效忠皇室周家。
后来皇室人丁凋零,惠景帝前去定州亲征之时,只剩下了一位小儿坐守宫中,最终走向灭亡,赵家拥有了天下。
其余三大世家,包括封家都对赵家俯首称臣。
十七年过去,再来看当初的三大世家,虽没有赵家尊贵,但人丁兴旺,后辈各有千秋。
赵家呢?
死的死病的病,只剩下了太子和康王。
太子坐守东宫多年,仅育下一位皇子,此子聪慧倒是聪慧,但生性软弱,成日为了已故英雄的悲惨落幕而伤怀,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康王膝下倒有一双儿女。
城郡王不学无术,只知道混迹在烟花之地。
荣绣更有出息了,要去做妾。
他自己?
双腿已废,再也站不起来。
从头看到尾,除了太子,这朝中赵家竟没有一人能撑得起来。
像是在步先朝的后尘。
皇帝沉思片刻,便也明白了封重彦的心思。
不仅是他封家需要立功,身为皇室,赵家人更应该在大邺子民心中立功。
如今封重彦把这份功主动让了出来。
当年他辜负了惠景帝所托,没扶持幼子上位,自己登基,得到的是一片骂声,骂他叛主,忘恩负义。唯有封元骥沉默不语,跪在殿堂,对他呼出了第一声,“圣上万岁。”
后来也是封元骥助他建立了府弟,广纳贤士,将名士白阁老请出奉上尊位,以老师之礼相待。
白阁老死的那一日,封元骥连夜进宫觐见,带他去了白府。
他跪在雨中一夜为白阁老送葬,其诚心终于打动了一批老臣,也得到了前朝几名猛将的支持。
动荡的朝堂渐渐安稳,他的名声也从那之后日渐起来,到今日已是一代贤明之君。
可后来封元骥出兵大败,他却因一时之怒,将封家贬为庶人,险些酿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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