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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是前朝太子周元璟,还是当朝国师凌墨尘,世人替他杜撰出了无数个故事,比他还了解自己。

他本人倒是稀里糊涂地过了五年。

一味地找人。

连找到了,该同她说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原来,他还曾叫过‘务观’。

不知是青州的酒够劲,还是他今日运气好,买到了一壶珍藏,酒越喝越辣,辣得眼眶都有了湿意。

忽然耳边一道利风刺来,凌墨尘头一偏,看着那把斩碎了瓦片的弯刀,不由想起了某段回忆,起身看着跟前的乔阳,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你这脾气,越来越像你主子了,还是这么暴躁。”

片刻后,乔阳收刀进门,脸色极为不好看,质问福安,“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福安自然知道他说得是谁,适才找了一圈没看到人,还以为自觉走了呢,没想到人还在,顿时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一头闯出去,顺便抄起了长廊下的一把扫帚。

封重彦的喘咳已经缓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捧着茶盏,抬头问乔阳,“粮仓还剩多少。”

乔阳道:“一粒不剩。”

对外说粮仓里的粮食都转移了出来,不过是安慰人,德州的粮草确实已经提前走水路运走,但粮仓内剩下的,是青州整个冬季的余粮。

一把火全烧没了。

封重彦沉默了一阵,“派人去允州,趁大雪封路之前,先把允州的物资运过来。”

“是。”

听他声音像是疲惫至极,乔阳长话短说,“昨夜作乱的胡人百姓已经疏离,死伤过百,伤者已经安排在了医馆,以防再作乱,吴知州没把百姓放回去,所有的胡人百姓都聚集在了一起,等主子示意。”

封重彦没有给出指使,知道:“等长公主醒了,把情况再汇报一遍。”

乔阳一愣,留意到了他说的是长公主,不是少夫人。

封重彦又道:“往后公务上的事,事无巨细,都要禀报。”

乔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神色一亮,“主子是说,长公主愿意回昌都了?”

这是好事,主子一直都在盼着,前几日还见他写信回封府,让人看顾好静院里面的花圃,别让风雪冻死了。

封重彦没答,脸上并无半点喜悦,平静地道:“作乱的胡军还有‘天女’午后问斩,让吴文敬把胡人都带到城门口,以儆效尤......”顿了顿又道:“还是先问长公主的意思。”

“是。”乔阳刚转身,便见沈明酥已经立在了门口。

见她来了,乔阳从头到尾禀报了一遍,末了躬身行了一礼,并添上一句,“还请长公主示下。”

沈明酥瞌睡本就浅,适才乔阳同凌墨尘的那一番动静,早就醒了,适才两人的说话,她都听到了,本就有此意,“照封大人说的做。”

乔阳一走,封重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抬头瞧过去,温声问她:“吵醒了?”

沈明酥摇头,“也没睡着。”

“饿了?”

昨夜奔波了一个晚上,早上也没吃,确实饿了,沈明酥点头。

福安出去赶人还未回来,封重彦没去叫外面的人,起身取了大氅,同沈明酥道:“先坐会儿。”

出去时,三匹雪狼还坐在院子里,饿了一个晚上,也没吃东西,见他回来了,像往常那般,倨傲又期盼地看着他。

心脏像是被一把剪子,一路剖开,撕心裂肺的巨痛,封重彦扫了一眼,没去细看,转头同身边的侍卫吩咐,“把狼喂了。”

两炷香后,端着两碗热面进来,福安已经回来了,正给沈明酥添茶,见到人忙迎上前,“主子,奴才来吧......”

封重彦没让他接,走到木几旁,把面碗推到了她跟前,递上了竹筷,“尝尝?”

见他挽起了衣袖,知道是他做的,曾经在沈家时她吃过他做的面条,后来自己也跟着学过,一直做不出那个味道,沈明酥接了竹筷,“多谢。”

封重彦扯唇道:“阿锦喜欢就好。”

乔阳适才同凌墨尘动了手,瓦片都快掀没了,又听福安拐弯抹角说了半天的坏话,没想到五年过去,两人还是没有放下恩怨。

考虑到雪狼的名字,将来很有可能被牵连,沈明酥想了想,开口道:“凌墨......”

“阿锦。”封重彦忽然打断,“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沈明酥不再吭声。

沉默了一阵,封重彦又道:“吃完了再去找他,他就在外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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