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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温家的铺子都押进去了?

大夫人一愣,心道简直太疯狂了,可转念想到如今粮食的价格,又觉得能理解了,伸手可得的利润谁不心动。

大夫人假意来问粮食的情况,实际也是想借机打听,这位三奶奶除了谢家院子里的那些粮食之外,到底在外还囤了多少。

温家的铺子都抵押进来了,那这凤城的粮食,恐怕大半都在她手上了。

可这些她还不知足。

大夫人进去后,又听温殊色同老夫人在商议抵押谢家的铺子,谢老夫人道,“我谢家的胭脂和水粉铺子,没搞崔家的那些个名堂,自来走的是薄利多销,利润本身就低,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能抵出去就抵出去吧。”余光轻轻地瞟了一眼大夫人,同温殊色道,“等将来你那粮食一卖,顶开十年的铺子了。”

温殊色轻轻额首,端坐在圆凳上,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晕,一脸的春风。

现银没了,铺子再押出去,谢家可不就什么都没剩下?大夫人没想到两人怎会如此大胆,心头总觉得不踏实,“这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

“囤的是粮食,人人都离不得的东西,还有什么万一。”老夫人打断她,“这回的粮食要是赚了钱,承基在东都置办一套房产还不容易,都是一家人,能帮的就帮,我相信等二房哪日遇到了困难,你们应该也会拉扯。”

大夫人一愣,待反应过来,心头便是一阵狂喜,扯了扯手里的绢帕,笑了一声道,“瞧母亲这说的什么话,一家人的事,我和他大伯还能不管?”

大夫人以为老夫人说的是官场上的玄机。

虽说二爷贵为仆射,可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辞了官同普通百姓无异,等老大将来去了东都,有了一番作为,将来的谢家便得依仗他们大房。

二房的银钱再多有何用,没有背景护着,只会遭人眼。

他们能想明白最好。

有了老夫人今日这句话,且她温二也在场,再也抵赖不了,大夫人情绪高涨,仿佛东都的房产已经到了手,说话也轻快了起来。

难得聊了一炷香,从老夫人屋子出来,大夫人阴霾了几日的脸色,终于见了晴,“我得去问问大爷,洛安的战事如何了……”

第三日,便传来了洛安与西京战火拉开的消息。

米价疯狂地往上涨。

二百钱,二百二十钱,二百五十钱……

外面的人在米铺子前排着长队,而谢家院子里的堆积的那些大麻袋,每天都在疯狂增值。

不止大米,小麦等只要是进口的粮食,温殊色都开始以高价囤来,又让人在外面搭建了十来个粥棚,百姓人人都可前去免费领粥,唯独不卖。

大夫人知道后,还心疼了一场,那熬的是粥吗,是白花花的银子。

每日都有人同她汇报几次米价,看着数目不断地往上飙升,大夫人心头砰砰直跳,兴奋地眼睛都合不上了。

虽说银钱落不到自己身上,但也是在谢家,二房的官运到了头,大房的才刚开始,等往后去了东都,一切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第五天,米价已经涨到了三百钱,大夫人受不了刺激,去找温殊色,商量着要不开始往外出些吧。

温殊色却不急,“再等等,这不是一直还在涨吗……”

大夫人一直担心上回兵器库的事,东都朝廷来削藩,把粮食抢走,那可就一分都收回不来了。一边又确实如温殊色所说,米价还在不断地往上升,早卖一日,便要亏上好些钱,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只能使劲儿找谢大爷打听前朝堂的动静。

谢大爷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王爷被困在庆州的消息传回来后,周夫人并没让谢大爷去城外支援,只让他和周世子一道守在了城门口。

庆州本就是旱灾,再加上战乱,前方的消息来得缓慢,谢大爷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到了第八日,大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又去找温殊色,人刚走出院子,便遇到了从外回来的谢大爷。

见他行色匆匆,大夫人受不了刺激,捂住心口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谢大爷怕把她吓出个好歹来,直接道,“兵器库的事已经解决了,宫里的杨淑妃出面相保,陛下没治罪……”

今日东都的人刚传回来的消息,周世子接的,他也在,都听明白了。

裴元丘确实把人证和物证都带到了东都,在早朝上公然揭发靖王私造兵器,企图谋反。

铁证如山,太子殿下当场自请前往中州讨伐,谁知杨淑妃的父亲杨大人却横插了一句话,“臣倒以为这其中有误会。”

“谁家里没有个砍牛宰羊的刀具,不过是几样小孩子玩耍的刀枪,岂能算得上兵器。”杨大人蹲下来,和声问兵器库的管事,“你别怕,王爷从小便跟着陛下走南闯北,马背上一道打天下,是君臣,也是感情深厚的父子,陛下绝不会冤枉你们王爷,我只需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便是。”

管事被裴元丘带了这一路,面容憔悴不堪,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杨大人问他,“有哪些兵器。”

管事的颤抖地道,“刀枪都,都有……”

“枪有多少。”

“四,四万多。”

“四万多少,你既然管兵器库,对这些应该了如指掌,你精确到零头。”

“四万,五,五千八……”

“长枪还是□□?”

“都有。”

“都是红樱抢?”

管事的点头。

“刀呢,是什么样的,有多长。”

“七十五公分。”

“刀有多少数量。”

管事的一顿,“也是四万多。”

“四万几。”

“四万六千七百八。”

“如此看来,确实是靖王生了谋逆之心。”杨大人缓缓战起身,突然又偏过头质问,“多少只枪?”

那管事的被他冷声一呵,又慌又怕,脑子里哪里还记得那些数字,磕磕碰碰地道,“四,四万六千,六千五……”

一个人只有说了真话,第二次才不会说错。

杨大人一笑,抬手同陛下鞠躬,朗声道,“陛下,证人怕是已经被屈打成招。”

裴元丘变了脸色,“杨大人这是何意。”

杨大人不理他,直接同管事的道,“今日圣上在此,你若敢有半句假话,别说什么妻儿,就凭你欺君之罪,诬陷皇亲之罪,陛下今日也能诛你九族。”

管事脸色苍白,瘫在了地上,“奴,奴才……”

裴元丘原本的打算,就算讨伐凤城不成,也能借此看看陛下对靖王到底是什么态度,结果竟然被这姓杨的莫名横插一脚,虽说自己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保管事的不会供出他,可这一来,他的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果然那管事的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倒在地上打滚挣扎,还没等萱太医的太赶出去,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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