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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笑了笑,“前段日子软甲受了损,拿去绣房让成衣人修了一个多月,这不刚拿回来。”

唐韵的眸子,突地短暂地失了神。

小顺子见她没再问,这才进屋将东西放好,转身刚拂开墨色珠帘,便见太子跨步走了进来。

进来时,太子似是并不知道屋里有人。

余光瞟见了木几旁多出来的一道身影时,才转过头,黑漆漆的眸子落在唐韵的身上,平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情绪。

“殿下。”唐韵起身行礼。

太子没应她,褪下身上的大氅,交给了明公公后,径直走向了案前,坐在木椅上,身子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翻起了折子。

摆明了不想搭理她。

唐韵提起适才提过来的食盒,走了过去,立在他跟前,轻声道,“五殿下做的点心,殿下尝尝?”

太子依旧没应。

唐韵又唤了他一声,“殿下?”

话音一落,太子突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笑得极冷,问她,“是不是觉得孤好糊弄?”

想来就能来,想不来就能不来。

她简直将他玩弄于指掌了。

唐韵忙地摇头解释道,“殿下冤枉,昨儿我都已经出门了,被五殿下拉住,非得......”唐韵声音一顿,没解释了,索性认了罪,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带着讨饶,柔声道,“对不起,民女给殿下道歉,民女该罚。”

太子:......

太子看着她那样儿,分明是一副赖皮的模样,可心头堵了一夜,加一个早上的郁气,突地化为了一腔无力。

太子收回目光,他还真是懒得理她。

片刻后,唐韵又走了过去,身子蹭到他身旁,小声地道,“殿下不生气了成不......”

太子侧目。

唐韵笑着哄道,“殿下吃点心?”

太子终于直起了身子,轻轻地将手里的折子撂倒了书案上。

唐韵去揭食盒,一时忘记了手指头还绊着绢帕,等她将碟盘拿出来,放在了太子跟前,抬头望过去,太子的目光已紧紧地盯在了她的手指头上。

唐韵慌忙地将手藏在了身后。

太子抬眼,“怎么回事。”

唐韵轻松地一笑,“前儿去了一趟御花园,路上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拿出来。”

“民女真的没事,已经上过药了,抹的是殿下上回送来的那瓶药膏,如今都......”

话还没说完,胳膊便被太子拽住,拖到了跟前,挽起了她的衣袖,袖筒底下的一只手,绢帕缠得歪歪扭扭,甚是丑陋。

太子轻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解开。

看着绢帕底下的手指头,几乎没一个好的,太子的眉心又开始跳了,“摔哪儿的,能摔成这样?”

“石头上。”

太子:......“前儿摔的......你倒是能忍,若今日孤不问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唐韵垂目,轻声反驳道,“比起殿下上回受的箭伤,民女这算不得什么......”

太子一声轻嗤,“孤说的话,你是真当了耳边风。”

唐韵没再吭声。

太子无奈地抬头,看向明公公,“宣刘太医。”

从御花园回来,唐韵当夜便清理了伤口,处理得干净,又加上及时敷了药,并无大碍。

刘太医来,也只是多给了她一瓶药,“早晚敷上,记得不要沾水。”

唐韵点头谢过,“多谢刘大人。”刘太医正打算收拾药箱,唐韵突地同他道,“刘大人既然来了,也一并替殿下瞧瞧吧,那么重的箭伤,如今也才两月不到,不知伤口愈合得如何。”

刘太医一愣。

太子道,“不必,已经好了。”

刘太医提起药箱,赶紧走人。

唐韵眸子内突地闪过一丝冰凉,转过头,眸色底下又不见丝毫痕迹,担忧地看向太子,“殿下心疼民女,民女又何其不是,先前不知皮肉之疼,如今单是这几根手指头刮了一层皮,夜里都疼得睡不着,殿下当初伤到的可是骨肉,想起殿下所受之苦,民女实在是愧疚难安。”

“不是说了,已经好了。”

“那殿下,给民女看看。”唐韵说着眼里的泪珠子都出来了,委屈地道,“民女都给殿下看了手指头。”

这般模样,才是她的本性。

软,娇。

还满肚子歪理。

太子突然一声笑,伸手搂住了她。

前朝逆党已经被韩靖揪出了好几个,也查到了藏身之处,见她愈发哭了起来,太子倒也没必要瞒着她了,“行了,孤没受伤。”

太子说完,便察觉出了怀里的人儿,身子一绷。

太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继续道,“孤那日穿了软甲,故意散出消息,只是为了追查刺客。”

唐韵依旧没动。

“是孤不对,诓你受苦,抄下那么多经文。”太子知道她可能会生气,温声哄着她道,“今儿孤任你罚,如何?”

良久,唐韵才从他怀里起身,脸色不太好,双目甚至映出了些许血色,唇角弯了几回,才对着太子扬起了一道笑容,“殿下没受伤,民女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想着要罚殿下。”

太子见她这番模样,心头倒是受用。

不提这桩,他倒是忘了告诉她,“刺客孤已经查了出来,是乃前朝逆党所为,且六年前,宁家被毁,也是遭了前朝逆党之手。”

太子侧目,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伸手心疼地搂住了她,“不用害怕,孤不是说了,以后会关照宁家,放心,孤既已查清经过,便会还宁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