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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安杏已经习惯了沈烟冉突然冒出的前世之言,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曾经在军营,她亲眼见证了小姐和将军的感情,两人分明动了心,又怎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安杏心里清楚那些传言不会有假,将军是真的入了道观。

谁会去造谣那等掉脑袋的事。

安杏又怎会不明白,将军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原本怕小姐看出她心疼将军的心思,一直藏着不说,如今见沈烟冉如此,安杏再也没忍住,哭着到,“小姐,咱们回去好不好......”

沈烟冉没答,缓了一阵后,搁下了手里的茶杯,手掌捂上了眼睛,抹干了脸上的泪痕。

手掌松开后,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就似是从未流过泪一般,“他爱呆就让他呆着吧。”

半月后,沈烟冉还是走了。

江南的药材大会一结束,沈烟冉便同陆梁辞别,继续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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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槐明跟着江晖成到太玄道观的那日,槐明记得院子里的这颗老枫树还是满枝翠绿,如今抬头,已是满树红叶。

槐明等着信鸽飞来,取了脚上的信纸。

是四姑娘的行踪。

知道江晖成要入道观,槐明还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心转意,人生漫长,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如今过了半年,槐明已经心如止水。

他算是明白了,江晖成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从江府挪到了道观,心头根本就没有半点道法,对四姑娘压根儿就没放弃过。

槐明庆幸,好在当初将军选的是太玄道观,没去隔壁山头的寺庙,不然这要是哪一天,突然还了俗,单是一头的头发,就得蓄上好几年。

槐明拿着信纸进去时,江晖成还在同陛下下棋。

辽军击退后,新帝的江山也算是稳了下来,曾经因战乱和瘟疫留下的苍夷,只待时日慢慢去恢复。

皇上非常不愿来这。

每回爬太玄观门前的一段石阶,都要爬上半日,却又磨不过皇后的一张嘴,整日说他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无情君主。

辽军被击退,江府立了那么头等大功,谁知皇上的赏赐还未想好,江晖成就入了道观,连侯爷将军都不做了。

皇上的奖赏无处可去,本想将赏赐转给江老爷,奈何江老爷也突然丧失了斗志,拒不接受,“陛下该赏谁便赏谁,微臣无功不敢受禄。”

合着这意思,是要皇上出面将人给寻回来了。

皇上头都被江家给炸裂了。

谁知沈家那头也是同样的情况,赏赐拨去了芙蓉城,又原封不动地退了出去,前去的官差回来禀报道,“沈老爷说,四姑娘已经出去半年了,人不在府上。”

“人不在你们就不给了?”

那官差跪在地上,颤抖地道,“沈,沈老爷说无功不受禄,拿了不该拿的钱财,便为盗,奴才要是把东西搁在那,他便立马自戴手铐入狱。”

皇上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为了推托赏赐,个个都耍起了无赖。

可奈何人家有功,他还真奈何不得。

赏赐没发出去,皇后成日便给他摆脸色,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才不会每月爬一回山。

见槐明进来,皇上的兴致也用到了极限,将手里的棋子丢进了罐子内,起身不耐烦地同江晖成道,“朕不想再爬第二回 ,没吃过猪肉该也见过猪爬,你就不能学学当年朕撬你墙角的本事?”

堂堂男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倒是把自己弄成了出家之人。

沈家那小娘子在外游历半年了,他整日就知道派人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信鸽飞来飞去,好好的一清净之地,硬是被他搅得一片乌烟瘴气。

什么不能人道,他人道得很。

江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