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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焦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出宫,得阿漓二十五岁。

还得九年,他如何等,又如何能保证阿漓就能在宫中平安地度过这九年。

韩焦袖下的拳头紧握,“她在御前。”

他在干武殿看到的她,并非浣衣局。

御前当差,日日面对皇上,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行在刀尖上。

两年前药谷的人,除了阿漓一个都没留。

当年清师傅同意救人,早料到了结果,与韩家说的头一个条件,便是保住阿漓。

清师傅说,“往后天下,能保她周全的人,怕是只有你们韩家。”

久财崖被灭后,陛下暗里让他寻人。

他背负着欺君之罪,将人藏了起来,想着日后待她嫁进国公府,他便护她一世。

如今却被送进了宫中。

当初对清师傅应下誓言是韩国公,而立誓要护她一生的人,是他韩焦。

他喜欢她。

在久财崖头一回见到她,他就喜欢那个干净如晨露的姑娘。

他十六岁上战场,双手沾满了鲜血,没一处干净,姜漓的干净,一定程度上成了他心灵上的救赎。

她不该进宫。

韩国公被他如此一搅,这些日子以来,强行平复下来的心绪也跟着一道被牵了出来,直接撵人,“你先下去。”

韩焦离开时,脸色铁青。

韩国公并未告诉他,姜漓前几日生过出逃之心,也没有告诉韩焦,从姜漓进宫的那日起,他便在宫中安插了人。

着急的不只是韩焦。

他已经急火攻心了大半年。

起初,他也想过将她接出来,可后来,忽然就觉得,这都是天意。

天意如此。

他顺其应变吧。

“你跟着世子,有消息立马汇报。”韩国公同门口的侍卫交代了一声,知道韩焦多半会去寻姜观痕的麻烦。

那头韩焦出来,如韩国公所料,直接去了姜家。

姜夫人这段日子,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当初为了让女儿躲灾,想了那么一出来,事后,姜老爷同她翻脸,大半年以来就没同她说过一句好话,日子本身便不好过。

后来又想起了那画像,更是煎熬。

这才刚从宫里回来,冷不丁地又被韩世子杀到家里,点名了要见姜漓,姜夫人急着差人去唤姜姝。

谁知姜姝脖子一梗,死活都不出房门。

“他要见的人并非是我。”

姜姝那话一出来,身边的丫鬟一把就捂住了她嘴,“姑娘,可莫乱说。”

姜夫人请不出来姜姝,韩焦便坐在大堂内,没去催,也没说要走,硬是将姜夫人急得油锅上煎,躲在背后哭出了声,韩焦才出了姜府。

韩焦什么也没说,没去质问姜夫人的掉包计。

他吃的是哑巴亏。

能做的也就只是让姜夫人难受一番。

当日韩焦没进宫,第二日才进宫去复命。

**

干武后殿内。

一夜过去,姜漓基本没怎么合过眼。

清醒一阵,迷糊一阵,快到天亮那会,眼睛便彻底睁开,只僵硬地躺在那,不敢乱动分毫。

身旁不过巴掌远的位置,躺着周恒。

姜漓不敢去瞧,但经过了一夜,便也明白了,他说的话为真。

他不过是想让她陪|睡。

昨夜周恒让她躺上去时,姜漓就呆呆地立在那,好半晌才磕磕碰碰道,“陛下,陛下不是说......”

不是说有很多女人。

不缺女人吗。

姜漓没问出来。

周恒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好,朕不会碰你。”

两人对峙了一阵。

姜漓终究还是躺了进去。

他是皇上,她有太多的把柄在他手上,她怕惹恼了他。

身旁的床榻微微一陷,周恒躺在了她身侧,即便隔了一层被褥,陌生的气息却是无声无息地传了过来。

床前的幕帘落下,彻底一片漆黑。

床上就跟铺了铁钉在上面,姜漓紧张到,不敢将身子往上压。

熬了小半夜,才稍稍放松了些。

幕帘落下后,周恒便没有半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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