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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自己嘴皮子说破了,安娴也没搭理,说的多了,就顶一句回来,横竖不是让你受罪,你说的当然轻松。

从小她生活的坏境就告诉她,这个家不需要她作出任何努力,只管享受就好,她的父母将她养成了金丝雀,她的哥哥们将她宠成了刁蛮公主,两者结合起来,成就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霸主。

就算是如今她的处境,教她学会了收敛忍耐,可毕竟骨子里的叛逆根生蒂固,压久了总是会暴发的。

比如说现在,她觉得齐荀再厉害,上面还有皇帝,再再不行,还有太皇太后,一物降一物,他总有顾忌的东西。

安娴随身跟随的系统再无能,也有它的用处,比如说了解一个人的喜好,它还是能办到,来时的路上安娴就问了系统。

齐荀最喜欢的人是谁?

系统:他的母亲。

可惜贵妃在十几年前就葬身于战乱,早已不在人世。

齐荀最敬畏的人是谁?

系统:太皇太后

安娴很失望,没想到自己那便宜姑姑如此不济,当后妈这些年,没在齐荀心里捞半点位置。

后来安娴只好问:太皇太后喜欢什么?

系统:齐荀

安娴语结,将得来的信息简单地理了理,大致就是这样的局面,为了能讨好齐荀,投其所好她应该去结交太皇太后,而能得到太皇太后的喜欢,她得先哄好齐荀。

死循环,

出不去了。

那又冷又狠的呆子,油盐不进怎么才能哄好?这问题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想通的,安娴也没打算揪着不放,这几日在东宫走路说话样样都被老嬷嬷控制,就连坐着,也要坐出坐相来,早被折腾的一身骨头酸痛。

景阳宫是皇后的地方,皇后最是疼她,本就打算在皇后娘娘这里住几日,也就没有顾忌,当下要皇后宫里的宫女替她安排了一间屋子,抱着自己带来的枕头,横七竖八的摊在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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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那头,齐荀已将安娴抛之脑后,与重臣议论完要事,已过了正午,出来时齐荀看了一眼日头,迟疑了瞬息,还是拿出了东宫主人的风范,说了一句,“用过午膳再回吧。”

意外的,没一个人留下来。

早前不少臣子曾在东宫用过膳,普遍都是有了一次不会有第二次,席间闷沉的气氛能压死人不说,待你稍微露出点笑颜,有了想缓和气氛的念头,就会被太子一记冷眼盯过来,“食不言寝不语。”

再好的酒菜,也不好下咽。

这么多年,齐荀习惯了一个人用膳,太监银针试过餐具菜色之后,齐荀的筷子就像是机械似的,那样菜该吃多少分量,吃几成饱就会控制。

用过午膳,饮茶的空隙,皇帝跟前的太监胳膊弯里夹着拂尘,弓腰来了东宫,说是皇帝有事让齐荀过养心殿一趟。

齐荀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问太监是何事,只略微收拾了妆容,便朝着养心殿而去。

出外打仗的时候,齐荀总是一身蓝色布衫,喜欢简单,可回到了宫里,一切的着装佩戴都是依照宫中太子的身份穿戴,出东宫的时候,齐荀一身绣蟒纹缎袍,金丝滚边,玉簪束起万千墨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凌,无一不彰显出了他的霸气与尊贵。

那一场大雪之后的天气,连着冷了几日,虽日日都是晴天,可今儿比起往日要暖和不少。

皇帝养心殿门前有几颗冬季不败色的青松,枝叶的浓密度正好适宜,既不挡外头的光线,还能增添几分生机。

难得天气好,皇帝让人摆了酒席,搂着皇后捡了各种好话掏心掏肺的哄。

齐荀从青松底下经过,早早的一道影子穿过金黄的台阶,映入了堂内,皇后眼尖,眼珠子几个转悠,又捂着帕子哭上了。

齐荀进来就看到皇后躺在皇帝的怀里,正一抽一抽地哭的上劲,齐荀见了皇后梨花带雨的模样,突然就想起了安娴,那日她在自己跟前哭诉的模样,跟面前的皇后如出一辙。

还真是一家人。

哪来的举目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