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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天有诸多不便, 又是夜里,长廊两边尽管放下了卷帘,雨水还是溅了进来, 地上的石板砖被两侧滴进来的雨点子浇了个透, 齐荀牵着安娴在前头走着,后面顺庆一个劲儿地提醒二人脚下小心。

嬷嬷和铃铛跟在其后,铃铛刚才进门就想问了, 从东宫出发的时候, 殿下何时对娘娘这般体贴过?几次殿下都是撂下娘娘,自个儿一人冲在前头, 这回一见, 她总觉得殿下与娘娘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铃铛终究是没有忍住,问了身旁的嬷嬷,“嬷嬷有没有觉得, 殿下与娘娘有些不同了?”

嬷嬷比铃铛更会看事向,铃铛能看出来的东西,她自然也瞧出来了,也没说旁的,就含笑说了句,“还是皇后娘娘高明, 太子妃这样的娇人儿,放在殿下身边,不愁讨不到恩宠。”

铃铛听的云里雾里的,再想与嬷嬷搭讪, 一抬头见前方殿下与娘娘已经拐了个弯儿,不见了身影,这才掐断了话头赶紧跟上脚步。

“你先歇息一会,孤去换身衣裳。”齐荀将安娴送至门口,并没有与她一同进去,身上衣裳虽在马车内换了一身,但手臂上的伤得在睡前再换一次药。

安娴点了头,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这会子已经带了些湿漉,齐荀一松开,安娴就将其藏在了袖筒里,掩盖了自个儿的紧张,手面上的一层皮儿,还在发着烫,外面的落雨天再凉,安娴这时也感觉不出来。

站在门口,安娴瞧了一眼齐荀的背影才进了屋,那人虽看起来冷漠霸道,可靠谱的时候,就跟他此时走路的脚步一样稳重,从头到尾,都能让她感到安稳。

安娴从未体会过这般患得患失的感觉,被他护着走了这几步路,就已经忘记了先前在马车上自个儿是如何恼他的,可那些微妙的东西,安娴没经历过,也不知道怎么往深里想,想了一阵,得来的结果,却是愈发的坚定是因为自己是个好哄的人,容易满足的人心里才不会记仇。

今儿个外面落雨,加上夜里气候寒凉,屋子里还是备了两盆上好的炭火,嬷嬷和铃铛出去接安娴之前,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安娴的衣裳上已经沾了雨水,两人匆匆伺候完安娴沐浴,就让她坐在了火盆边上,一头青丝沾了水,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安娴前头烤着火,身后嬷嬷便用布巾缓缓地替她将发丝拧干。

三人围着火盆堆,话匣子便打不住了,铃铛一张嘴说的都是好吃的好玩的,这德行倒真是随了主子,铃铛说的上劲,安娴也听的入神,说了一阵之后,安娴就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转身问嬷嬷刚才换衣裳时,有没有见到一个荷包,嬷嬷说没有,铃铛也是摆头。

安娴觉得不可能,她一直都是放在袖筒里的,不应该掉,安娴当下又让跟前的嬷嬷与铃铛与寻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有,安娴纳闷是纳闷,但还不是很慌,横竖嬷嬷和铃铛的包袱里,有的是细软。

“不过也就一个小钱袋,如今既然都已经与你们遇上了,便不愁那几个钱,把那包袱里的细软拿出来,等明儿到了外头,见到好东西了,当买还是得买。”

安娴说完,就发现嬷嬷与铃铛都傻愣了,安娴心底一咯噔,就听铃铛说道,“娘娘不提奴婢倒是忘记了,从东宫出来,娘娘的包袱还有那一车的物资,都被顺庆重新运了回去,顺庆说既然娘娘与殿下都没跟上来,这些东西拿着也没用,怕到时候漏了财糟了强,盗,怕不好与主子们交差。”

是以,安娴心心念念地那个包袱如今已经回到了东宫。

安娴心里一空,顿时坠入了深渊,消沉了一会,立马就让嬷嬷出去找顺庆,看看北三给她的那个荷包是不是遗失在了马车里。

嬷嬷脚刚要踏出房门,安娴又说,还是算了,麻烦嬷嬷自己去跑一趟,就别找顺庆了,那人小心眼儿,怕是不靠谱,有了也怕说成没,等他拿去交给了齐荀,她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嬷嬷出去寻了一圈回来,进屋就摇了摇头 ,说马车内里都换了个干净,哪里还有什么荷包,也问过了底下的人,都说没有见到荷包。

“那你们身上带钱了吗?”安娴还是留了一丝希望。

等到跟前二人将身上的钱袋子掏出来,安娴就绝望了。

“你们出这么大趟远门,怎的就不带钱。”安娴瞧着眼前的几个铜板,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这番慌慌张张一忙碌起来,安娴一头发丝也都晾干爽了,齐荀从外面进来,就瞧见安娴披着头发,正坐在榻上数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铜板儿。

嬷嬷与铃铛齐齐蹲了安立马就退到了外屋,安娴听到动静抬头,见是齐荀过来了,忙着从榻上下来,但也提不起什么劲儿,苦着脸劈头就问了一句齐荀,“殿下,可有瞧见臣妾的那个荷包。”

怎么可能就丢了呢,不应该的。

“没有。”齐荀转过身,目光带了躲闪,却听安娴继续絮叨,“好生奇怪,先前臣妾的金叉子,莫名其妙地丢了,如今这钱袋子也是,莫非臣妾身上就沾不得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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