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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的是,老七蠢归蠢,到底有几分自知之明,还有点孝心。不高兴的是,他都给这小子台阶下了,这小子竟然没抓住,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这是帝王的家务事,诸位大臣都不作声,紫宸殿内一片死寂。

少许,前方的太子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七弟长大了,自愿去南越锻炼,父皇不若成全他。若是父皇不放心,可多派些人保护他的安全就是。”

太子有自己的算盘,这个老七虽然没什么威胁,可脑子太蠢了,又亲近晋王,留在京城迟早是个祸害,尤其是他还在鸿胪寺当差,不若走了的好。

刘子岳听了这话却很想给太子也颁个“好哥哥”奖,太贴心了,若是将送人变成给钱就更好了。

太子给了台阶下,延平帝面色稍缓,道:“那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给旁边伺候的心腹太监邬川递了一记眼色。

邬川会意,下朝后就叫住了刘子岳几人:“太子殿下,晋王、燕王……陛下请你们过去一趟!”

“好的。”太子应道,率先往延福殿而去,晋王几人跟在后头,稍稍与太子拉开一段距离。从这就可以看得出来,晋王的人缘比太子强多了。

当然,太子可能自持身份,也瞧不上他们这些兄弟。

刘子岳摸了摸鼻子,再次觉得自己趁机脱身是个明智之举,不然天天跟这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的人天天呆一块儿,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量间,他们已经到了延福殿,延平帝居于上首,手里捏着一本奏折,听到行礼问安的声音,抬头,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刘子岳身上,冷不丁地问道:“他们几个都给了你程仪?”

刘子岳打了个激灵,寻思着延平帝问这话的用意。

猜不透,刘子岳活了十六年,不算这几天,跟延平帝的对话都不超过十句,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帝王大部分都多疑自傲,总感觉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一旦有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们都会不高兴。

从早朝上的反应来看,延平帝明显不记得他要去南越的事了,也没将这事当真,可晋王几个却连程仪都送了,岂不是只有他这个老子被瞒在鼓里。

稳妥起见,刘子岳答得格外小心,还将事都揽到自己头上:“回父皇,是这样的,儿臣囊中羞涩,听说南越那边环境恶劣,穷山恶水,儿臣琢磨着总要带点银子过去才能安身便将府中的什物都拿了出去卖。大哥听说之后,心疼儿臣,怕儿臣去了南越受苦,便赠了儿臣五千两银子,二哥三哥五哥六哥他们听说之后,也纷纷慷慨解囊,赠了儿臣一笔银子,总计两万一千两。”

他先是诉苦,然后又表示晋王太子等人都是好意,一腔兄弟情,感天动地,就不信搞不定延平帝。

果然延平帝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你们兄弟关系倒是好。”

刘子岳轻轻呼了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些皇帝也真有意思,自己上位的时候打压甚至是屠杀囚禁兄弟,对兄弟提防得紧,可轮到儿子们却又希望他们能够和谐相处互助友爱,可能吗?

不过,兄弟们都给了钱,延平帝这个老子真的一毛不拔吗?

这才是最大的财主啊,刘子岳心有所动,可又不好直接开口要银子。延平帝这种人,直接开口肯定不行。

不等他想出法子就听到旁边响起晋王爽朗大气的声音:“从小父皇就教导儿臣要做好表率,以身作则,爱护弟弟们,儿臣不敢忘。”

延平帝满意地点头:“这点你一向做得很好。”

太子有些不开心了,明明他出的银子最多,结果风头全被晋王给抢了,可这会儿在开口,也是拾人牙慧,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他不吭声,燕王开了口,赞道:“大哥确实一向爱护我们,这点七弟最是清楚不过。”

正在看戏的刘子岳冷不丁地被点名,只得无奈地开口:“是啊,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六哥都对儿臣爱护有加。上次儿臣生病,大哥衣不解带地照顾儿臣,听说儿臣缺银子,二哥第二天就差人送了六千两银子过来……就连六哥,只比儿臣大了一岁,手里本也不宽裕,也给儿臣送了两千两银子。”

刘子岳挨个将五个哥哥夸了一遍,哪个都不落下,着重点还突出在银子上。

延平帝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不懂,满意地颔首:“不错,这样朕就放心了。老七,既然你坚持要去南越,朕也不拦你,准备准备算个黄道吉日就出发吧。”

总算是定下来了,刘子岳连忙感激地说:“多谢父皇,儿臣去了南边定然好好做人,不让父皇您失望。”

延平帝可没对这个蠢儿子抱什么希望,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刘子岳几人行礼出了延福殿便看到了舒妃候在外面。

一打照面,舒妃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若不是碍于这是延福殿,太子和几位王爷都在,她肯定要给刘子岳一点颜色瞧瞧。

刘子岳看到舒妃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行了一礼,借口还有事要询问晋王就开溜了。舒妃原是想让他去玉芙宫等着的,这下也只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