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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冯厉的纸人?

他为什么要推他下楼?

“先生,”他惊愕地问,“为什么……”

冯厉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一步步走上楼。唐装下摆扫过破碎的茶碗,冯厉甚至没有收起那个纸人,也没有解释一句,而是光明正大地默认态度。

江落握紧了拳,觉得冯厉这人,他之前看得还不够清楚。

冯厉将江落送回了他的房间。

江落被他放在床上,冯厉低下了身,查看他的右脚情况。

猝不及防地一扭,脚踝转瞬就红肿了一片。

痛感很明显。但冯厉放在脚踝的手指更明显,他碰了碰江落的伤势,轻轻碰一下都疼,他还往下用力按了按。

江落没忍住“嘶”了一声。

冯厉嘴角笑意一闪而过,他放下江落的脚,重新站起来,平静道:“扭伤了,最近几天不要动脚。”

他掏出手帕擦擦手,竟然又笑了一下,“等你能迈动脚走出天师府,再来和我说离开的事。”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这句话相当于他承认了“我是故意让你受伤”这件事。

江落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很快,冯厉又拿着跌打扭伤药和冰袋回来了。堂堂天师,居然为自己的弟子脱鞋,治疗扭伤,说出去外面人都不会相信,还会觉得这真是一个恐怖故事。但冯厉却做得不急不缓,甚至有些惬意。

那是一种达到目的之后的愉悦。

江落冷冷地道:“先生,我可以用人参精。”

天师好似没有听见,直到他上好药将江落的脚放在床上之后才道:“不必用。”

江落冷笑都要藏不住了,“您不想要弟子早点好?”

天师起身,上前一步走到江落的手旁,他垂眸看了江落片刻,忽然伸出了手。

这只带着檀香味古板克制的手在江落的脸上停顿几秒,终究还是向上避开了江落的脸,轻轻碰了碰江落的发丝,他动作轻得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但嘴里的话却无情而冷酷,“等到你不想要走了,伤自然就好了。”

“那我要一直想走呢?”

冯厉深深地看了看他,“你大可以试一试。”

他收回手,直起身,再看了江落两眼后就转身离开,门咔嚓一声,被锁上了。

江落听着冯厉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收了起来。他躺在床上翘着腿看着肿起来的地方,懒洋洋地嘲讽道:“这就是咱们的好老师。”

他是料到了见到冯厉之后就不好走了,但他没想到冯厉竟然会用这种手段。

想起冯厉以前威胁过他的话,如果他一直要走,怕是冯厉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江落眼神幽幽,他嗤笑声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接下来的五六天,江落都过着同样的日子。他被冯厉彻底关在了天师府里,每天只有固定三餐时能见到有人来,另外再加上晚上来给他上药的冯厉。

他和冯厉上药时的气氛诡异至极,谁也不说话,谁都没有表情。冯厉来的准时,走得也毫不拖延,随着时间的延长,这样古怪的气氛却更为压抑了起来。

江落的手机被收走了,除了看枯燥无味的书,每天就看着窗外发呆。但这日白天他喝的水太多,半夜被尿憋醒想上厕所的时候,一睁眼却看到冯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床边,静静地盯着他看,跟鬼一样吓人。

坦白的说,如果不是江落心里有底,又有通灵术这个保命手段。江落会觉得自己还没因为被关起来而发疯,他就会先一步因为冯厉而发疯。

他快忍到疯了,但一想到池尤也跟他半斤八两就平衡了许多。

每当忍不下去的时候,江落就告诉自己快了快了,快到池尤忍不下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