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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屏儿冷哼一声,又跺跺脚,去了老太太房里。

好婆看着她的背影,遂对定二奶奶道:“老太太房里可是有点心呢。保管是去老太太房里拿点心了。”

“我们先回房了,我还得趁着天明纺布。”定二奶奶却不怎么说闲话。

好婆点点头,她还得去喂鸡喂猪,做不完的家务事,也没闲工夫唠嗑,反正屏儿小姐自从上次骂嫂子被媒人发现后,就不敢随便在家里闹了。

定二奶奶进门了,就让女儿在跟前玩儿,她则对着窗口纺布。

娘亲纺布的时候,把她放在床上歇息,到了中午,定二奶奶喊女儿起床,她则在房里一小箱子里把罐子掏出来,内里放的是炒米还有白果、油饺、炸的玉兰片等等,母女二人就着热水泡着炒米吃。

炒米是用大米和着砂在锅中炒至膨化,再把炒出来的米筛出来,储存好之后,想吃的时候,随时拿一点出来泡着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这就是母女俩的日常,老爷老太太在家吃的也是咸菜就清粥,鸡蛋都是极少的,昨儿那糍粑还是余姨婆送来的,余姨婆的丈夫在江陵县衙做小吏,儿子中过秀才,后来在一家酒楼做账房,她家日子过的很充裕,因此时常会接济蜜娘祖母余老太。

当然,也不会是很好的东西,大多都是余姨婆家穿旧了的衣裳,或者平日不喜吃的点心还有像这糍粑这种她家里太多吃不下的。

但仅仅是这样,阮家人就很感激了。

蜜娘看向远方,以至于爹爹之所以出事,也是为了余家。

吃饱了饭,蜜娘想出去溜达一二,这一片住的都是阮家族人,大家鸡犬相闻,定二奶奶也放心,只是叮嘱她:“不许跑远了。”

“知道了,娘亲。”

但定二奶奶还是不放心,“要不娘陪你玩儿去吧?”她的小蜜娘生的太可爱了,寻常孩童没有这般好看的娃娃,皮肤奶白色,葡萄般的大眼睛,眼睫毛更是密密的,万一被拐子拐走了,她才是莫可奈何。

“娘亲,我记得路,昨儿我还去四伯母那儿找你去了,都是我一个人去的。”蜜娘拍着胸脯道。

看女儿跃跃欲试的样子,定二奶奶方才答应。

蜜娘打开后门门栓,就往前走去,沿路遇到不少人打招呼。

“咦,这是定叔家的蜜娘吧?”

蜜娘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头戴方巾,一袭青衫,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她软糯的喊了一声:“十一哥哥。”

“嘿,你还记得我呀?”阮十一很高兴。

“记得记得,我听好婆说十一哥哥要做新郎官了,只是我娘亲要纺布,祖父祖母要带姑姑去,我就不能去十一哥哥家吃喜酒了。”其实是但凡有宴席,礼钱儿子们送,吃吃喝喝就是阮老爷和老太太的事情。

这俩老人在族里非常极品,也没什么朋友,是大家讨嫌的对象。

若非当年老太爷几分薄面,和阮嘉康阮嘉定兄弟在族中为人不错,这对极品夫妻在族里就是大家远远看到都会掩袖离开的地步。

阮十一正是少年人,听说过不少这对老夫妻的极品事,大家都说若非是阮老爷好赌,把定叔弄的穷困潦倒,按照定叔当年才学,早就是秀才功名了。

他怜惜的看着蜜娘,“十一哥请你来,好不好?当年十一哥发蒙还是你爹爹教我的呢。”

蜜糖的目标当然不是吃喜酒,而是做滚床童子,江陵有习俗,滚床童子滚完床,新郎家会给二十到五十文的红封,还会捧红枣红糖到新房,再有点心也是不限的。

她故作惊讶道:“十一哥哥是让蜜娘去做滚床童子吗?蜜娘很会滚的。”

阮十一才刚才书院回来成亲,他的新娘子是表姐,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他看了蜜娘一眼,只觉得她生的万分可爱,心道若表姐也生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就好了,于是爽快答应了。

“谢谢十一哥哥。”蜜娘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阮十一。

“不必谢,过几日我让人来接你。”阮十一笑道。

蜜娘露出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微笑,阮十一被萌的不行,揉了揉她的包包头。

看阮十一走远了,蜜娘才觉得羞耻,堂堂皇贵妃,居然为了二十文钱卖萌,但是转念想起阮十一家境殷实,她还能带红糖回来给娘亲喝,替娘亲补身子,她又觉得一切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