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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真没想到你这般的有见地。”蜜娘由衷感叹。

方惟彦开玩笑道:“不是怪胎吗?”

蜜娘摇头:“才不是怪胎呢,这才好,世俗的人因为怕犯错,总是随大流,可这世间也总有那么些人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咱们羡哥儿要快快活活的长大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至于什么孙子重孙子,她真的不在意。

徐氏知晓儿子拒绝方雅晴后,自觉儿子应该是因为日后另寻高门亲事,虽说苏子清是状元,但是儿子升迁的够快,苏子清又是寒门,大抵是看不上。

故而也默认了。

她虽然疼女儿,但是将来还要靠儿子,也就没有二话了。

又说方惟钧得了御前护卫的差事,越发勤勉,方惟彦见弟弟越来越成熟,也不免打心眼里为他高兴:“你从军营历练回来,刚得了这差事,要多往父亲那儿走动,多听前辈的,勤勉习武,日后总有出头之日。”

方惟钧笑:“四哥,你放心吧。”

“等你这次陪皇上回来,父亲可能就要奏请你为世子了。”

方惟钧更是高兴。

天子要出巡,顾望舒是必须要跟着去的,信陵侯把儿子喊来嘱咐了不少事情,顾望舒尽管内心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还是要听着。

从信陵侯府出来,他见到了世子顾望亭,他眼下乌青,眼袋浮肿,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听闻他最近很不成样子,信陵侯夫人对庶子都动辄打骂,但是亲生儿子却宠溺不已,每每训斥完,还会给钱送美女讨好儿子。

他看向顾望舒的眼光不善:“六弟,爹又喊你进去说话了。”

顾望舒也不理会他:“少管我的事,让开。”

“你这小兔崽子,小杂种,你——”

顾望亭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是看到绣春刀突然惊醒,连忙赔笑。

顾望舒冷哼一声,又进宫一趟,出宫时,正好看到方惟彦递腰牌出来。

方惟彦这个年纪就能轮值内阁,听说做的十分出色,很得几位宰辅的欣赏,认为他日必定能成大器,都用心在栽培他。

“顾指挥使。”

方惟彦似乎看到他了,喊了一声。

顾望舒淡淡点头。

“家弟就拜托你了。”

听说方惟钧这次做了御前护卫,这是东安侯特地为儿子弄来镀金的职位,如果稳住了,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方惟彦这样说也就是客气几句,顾望舒颔首,随即去了庄子上。

偌大的信陵侯府并不是他的家,惟有那个庄子,算是他唯一能够睡安稳的地方。

再次来到庄子上时,那个女人正在放风筝,她笑的那么开心,真是可笑,一个阶下囚,却比自己还要开心。

他出手直接飞了一枝镖过去,风筝应声而落。

方才正陪着简凝初放风筝的丫头们都连忙跪下,简凝初心里大喊晦气,这人已经许久没来庄子上,她都抛诸于脑后了,没想到突然出现。

但是简凝初也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若是沉默不语,真的惹他不喜了,这个人本身就喜怒无常,到时候把她丢到教坊司,又该如何呢?

蝼蚁尚且偷生,她现在还是不得罪他为妙。

“指挥使。”

顾望舒冷哼一声,在前走着,丫鬟推了推简凝初示意她跟上,简凝初没办法只好跟上。

在庄子上,顾望舒就是最大的,下人们无不战战兢兢。

管事上了茶,递到简凝初这里,暗示她给顾望舒端过去,简凝初只好硬着头皮上茶。

顾望舒倒是什么都没说,呷了一口茶,对管事挥了挥手,管事知趣的离开,屋里只剩下顾望舒和简凝初了。

简凝初觉得日子好像更难熬了。

“方惟钧可能要升为世子了。”

他淡漠的说了这一句,简凝初还愣了一下,才发现,方惟钧是她未婚夫。

她差点都忘记了,就短短几个月,好像很多以前她以为会很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她所在意的礼义廉耻,不如活着更重要,以前为了做好东安侯府世子的未婚妻,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双方惟钧的鞋子,甚至还幻想过她和方惟钧的婚后生活。

可随着简家遭殃,东安侯府退婚,她觉得天旋地转,之后简家被抄家后,她就被送到这里来了,虽然顾望舒不是什么好人,但某种程度而言,他救了她。

这要放在以前,她还是户部尚书的孙女的时候,绝对不可能看他一眼,甚至觉得是风马牛不相及,但现在她还要在他的羽翼下生活。

这很屈辱,可随着他时常不在跟前,她在庄子上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比在简家更自由的时候,她真的会忘记很多曾经不想记起来的事情。

在简家她日夜忧心婚事,整个人每天都处在一种焦虑中。

即便当初婚事定下,她还担心去了东安侯府怎么和婆母妯娌相处,阮氏听说很得婆婆宠爱,还是简夫人的亲外孙女,她还怕自己受委屈了,都不能回家倾诉。

但在这里,一切都不用考虑。

大家都知道她是顾望舒带回来的女人,因此对她很尊敬。

“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她说的是真话,顾望舒却觉得她是故意想忘记的,毕竟方惟钧成了世子,日后会娶一门好的妻房,将来有亲哥哥帮忙,有爹娘照看,他比好些人都强。

因此,顾望舒讽刺一笑:“不管你记不记得,这世上坏人没有坏报,你气不气?”

这话说得极其诛心。

简凝初却道:“方惟钧退婚的时候,简家只是有人参,还没倒。而且当初东安侯夫人曾经许诺,我有难会救我出去的。你说他坏,那阮氏也是东安侯家的,听说当时退婚,方惟钧拿不定主意,正是阮氏一锤定音,所以你说的人是阮氏吗?”

不知道是不是跟顾望舒待久了,她说话也是找痛点戳。

你不是喜欢阮氏吗?

我专挑你这点。

这放在以前,她根本不会说这也的话,以前的她对每个人都是同情,作为女人,她对女人更是同情。

可现在,她居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只是为了和顾望舒抬杠。

但不得不说,这样说话真的好爽。

不必在意这句话对不对,也不必在意这句话会让多少人反感,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了。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顾望舒站起来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道:“我要告诉你,你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她。”

简凝初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眼前一黑,几欲晕倒,此时,顾望舒才松开手。

“那我告诉你,当年她父亲是举人的时候,就想过要和李次辅家结亲,但是她坚决拒绝了。后来,李夫人想要她做儿媳妇,求娶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同意。因为她知晓齐大非偶,李冠到现在还后悔为何没娶她。”作为锦衣卫,这些官员们都在他的监控中,尤其是李次辅,曾经是张相的人,重点被皇上监视。

这样的秘辛,顾望舒知道后只觉得她很清醒。

比起李冠来,方惟彦还算是很有担当,而且爬的很快,非常专一,这货私生活干净的简直令人发指。

“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很清楚。她坏也坏的真实,很能够认清自己,也从不信邪,而你呢?除了等东安侯夫人救你,还有什么后着。你被贺廷兰调戏,也只敢躲避,她被人挟持却敢直接自救。你们这些善良有什么用啊,除了那些狗都不要的破烂名声,你们真的过的好吗?你跟她提鞋都不配。”

顾望舒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