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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地看着宋德:“我们昨天在约会,一整天。”

“别这么紧张。”宋德说,“白家家大业大,是榕城最老的一批家族企业,你家白总想做什么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就像他当年‘逼死’我师父。”

燕折顿了顿。

虽然白涧宗面色阴郁,却没有阻止宋德说下去。

宋德低头搅了搅手,抬眸说:“但就像你家白总说的,我确实动摇了。”

“我开始不确定当年我师父跳楼究竟是因为……”宋德看了眼白涧宗,“究竟是因为你的逼迫多一点还是因为他的良心不安多一点。”

白涧宗没什么情绪:“叙旧叙够了吗?”

“够了,最后一句。”宋德说,“你知道的吧,仅凭一宗人口拐卖的案子与黄建庆的供述,我们没法把苏家和当年的事扯到一起,甚至都没理由问询苏友倾——”

“我们需要足够多的人证物证,比如房安医生,必须你这位未婚夫……如果他真的是被苏友倾买去囚禁的话。”

白涧宗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晃了晃茶杯,垂下的眉眼尽显冷然:“找证据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事。”

宋德皱起眉头,张张嘴,显得有些无奈:“你已经订婚了,带走你母亲致使你车祸的人我们会抓住,而你祖母还在世,现在又多了一个手无寸铁、没有家族作为倚靠的燕折……你该朝前看了。”

燕折突兀地开口:“作为一个不管不顾只相信自己师父的警察……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资格和他说这些话。”

如果当年宋德师父放走那个司机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使然,这意味着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九年前就可以解决。

且九年前的白茉大概率还活着。

是宋德师父硬将白涧宗的痛苦延续了这么多年……本可以更早结束的。而宋德没有选择相信白涧宗,而是站在了他师父那一边,甚至在事后责怪白涧宗逼迫他师父太紧,造成他师父跳楼自杀的结果。

燕折也希望白涧宗向前看。

但宋德说这话确实没什么道理。

沉默良久,宋德道:“那就说说正事吧。”

女刑警问:“你知道你哥约你回去是想说什么吗?”

燕折说:“不知道。”

“你好像没打算回去。”

“我和他关系又不好。”

女刑警又问:“你哥艳照曝光的事你知道吗?”

燕折点点头。

女刑警问:“你觉得他因为颜面尽失而自杀的概率大吗?”

燕折有一瞬间的犹豫:“我不知道,我没那么了解他。”

原书里没发生这些变故,所以燕折并不知道燕颢遇到后会以什么反应面对。

“好吧。”宋德递给燕折一张名片,“如果想到什么可以联系我。”

宋德和搭档起身,走到门口。

前者单手插胯,想了想还是回首看向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背影,说:“如果最后查出来我师父真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涧宗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正要走,燕折却叫住了他:“甘……我妈还好吗?”

“甘女士?看起来还好。”女刑警开了个玩笑:“很冷静,冷静地给我们上头施压一定要以刑事案件来侦办你哥溺水这件事、一定要找出一个凶手。”

燕折迟疑了会儿,不明白甘静怎么这么确定有凶手。他说:“可你们好像都觉得他的死是意外。”

宋德说:“具体是自杀是意外还是谋杀还得看尸检结果。”

燕折问:“一个会游泳的人会选择水来自杀吗?”

“……这可不好说。”女刑警眯了下眼,“可甘女士告诉我们,燕颢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一直没学过游泳。”

“我不是很确定,但他应该是会的。”燕折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原书里燕颢就会游泳。

书里的原主曾亲眼看到燕颢为了勾引后来的萧玖,下游泳池与苏然调情。

“好的,我们会记住这个信息,如果还想起什么记得联系我们。”

“好。”

燕折在这个事上没有嫌疑,这得归功于他没去赴燕颢的约,否则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他关上门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瘫,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燕颢怎么会溺死在自己家的鱼塘里呢?”

白涧宗扣紧轮椅的手微松,他:“为什么说燕颢会游泳?”

“因为书里他就会。”燕折暂时不想谈什么穿不穿书的事,“我觉得燕颢是被人杀死的……也许是苏友倾。”

但按照他们之前推断的,燕颢应该不知道苏友倾干过的事,他当年只是被苏然利用带燕折离开的工具人。

而且昏迷多年醒来,燕颢也没表现出过什么异常,苏友倾有必要杀他吗?

“确实有可能。”白涧宗淡道,“刚刚他们有个问题没问你。”

“什么?”

“燕颢发信息问你的那句‘你到底是谁’他们连提都没提。”

燕折反应过来了,任谁看到这句话都会觉得很疑惑,但那两个刑警却没有对此提出疑问。

“有人在警察到之前删掉了那条信息?”

“可能。”白涧宗眸色沉沉,“如果燕颢溺水的时候有旁人在场,并且这个人删掉了燕颢发给你的第一条信息,足以说明他以为燕颢问的‘你到底是谁’与你的身世有关,他不希望警察因燕颢的死而查起你的事,从而查到苏家。”

燕折认同:“那就很有可能也是苏友倾做的。”

白涧宗略过了这个话题:“把头发吹干去吃饭,张三叫了外卖。”

中午的豆腐脑燕折没吃几口,早上因为宿醉也没吃饭,最近的一餐到现在已经十八个小时了,再不吃东西胃可能受不了。

“没胃口。”燕折起身,用掌根揉揉眼睛说:“我想回趟燕家。”

“……”

同时燕折的手机亮起,推送了两条信息——

燕随清:燕颢死了。

苏然:颢颢出事了……燕折,你注意安全。

苏然的这句话很快撤回了,不足两秒。

燕折没有回复,他走到白涧宗面前,跪趴在白涧宗膝盖上,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如果你不想要未来了,那就不要了。”

白涧宗喉咙一紧。

燕折轻轻摩挲着白涧宗毫无知觉的大腿,安静地说:“但作为代价,你也不要再管我。”

白涧宗抬手,似乎想碰碰燕折的头发,但抬起一半又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抽筋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