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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濯一时没敢动。

他极力克制着愈来愈重的呼吸, 脑子有点乱。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裴炀真的会给予肯定的回答。

不是四角恋么,不是还有个‘先生’么?

这么快就不重要了?

傅书濯一面吃着“先生”的醋, 一面又以“先生”的身份觉得酸, 原来自己这么不重要。

“你……”

裴炀说出口就后悔了, 转身背对他:“你不要的, 那就算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团,脑子也不甚清醒。

大概世界上再找不出像他一样的第二位,心里惦记着两个人, 又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他努力想要保持忠诚,可只要一听到傅书濯的声音, 一对上他溢满万般情绪的眼睛,理智就会开始崩塌,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

大脑在保持界限,可心会疼,会不忍。

傅书濯揉了下他的脑袋:“没有不要。”

裴炀僵了僵, 随后又听傅书濯说:“每天都要很想亲你, 抱你,c…弄你。”

“但你现在记不清从前,等你想清楚那一天, 我们就重新开始。”

但他的傻猫生病了, 记不清从前, 他可以等待,用余生等待。

等傻猫想清楚那天,他们就能破镜重圆。

他们的镜子不能说碎了, 只是上面蒙了一层雾, 有点看不清晰。只要给点时间慢慢擦拭, 终有一天能明了。

裴炀眼眶微红,闷声说:“我困了。”

傅书濯:“那睡会儿,到了叫你。”

裴炀:“嗯。”

“可以继续抱吗?”

“嗯……”裴炀扭了下身体,“你要不先解决下。”

傅书濯鼻尖蹭着他后脑:“不用,忍忍就好了。”

裴炀:“……”

傅书濯这样总叫他有种负罪感,明明这具身体是他合法爱人,却因为他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傅书濯只能不断克制忍耐,让傅书濯经受不自知的离别。

他愣愣地望着墙,耳边是火车低沉的轰鸣。

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先生也曾坐火车去旅游。那时候存款不多,机票太贵了,他们便选择了更磨人的交通工具。

可因为有对方在,于是窗外平平无奇的山水楼房都变成靓丽的风景。

他和先生窝在只有七十厘米的硬卧床上,下铺有其它乘客在聊天,他们在上铺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先生吻着他的脖子,他痒得直缩。

“当初就是坐着这样的火车,十七个小时,让我从出生的地方见到了千里之外的你。”

“放屁,你是来上学的又不是专门见我的。”

先生笑眯眯地哄他:“正是因为坐了那十七个小时的火车,才能让我们再十几亿人中注定相遇啊。”

他轻声问:“那你想回去看看吗?”

先生安静了好久,然后低喃:“没什么好看的,唯一对我好的人已经走了……她叫我走出来,永远都不要再回去。”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地抱住先生,而心里却想见见那个唯一对先生好的人,想得到她的认可,想谢谢她给了他们相遇的机会。

·

裴炀是被痒醒的,他扭了下头,才发觉是傅书濯细硬的发丝戳着他脖子。

傅书濯还没醒,依旧将他紧紧箍在怀里,生怕他跑掉似的。

裴炀有点晕,他揉揉太阳穴,梦里的一切都像蒙着一层雾,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他还有点想去卫生间,但傅书濯似乎睡得很沉……

也不是不可以忍一会儿,就忍十分钟。

十分钟过去,裴炀看了看腰间毫无动静的手臂,心一软,要不再等会儿吧。

又是十分钟过去……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已经下午四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站。

“……”

裴炀睁大眼睛,都忍这么久了,等会儿直接去车站卫生间吧。

身后传来傅书濯的闷笑:“脚踝一直搓什么?”

裴炀瞬间恼了:“醒了就起开。”

“不,我手抱麻了,你得补偿一下。”

傅书濯顶了/顶腿,裴炀整个人一抖,低吼:“傅书濯!”

“嗯?原来我们猫儿想去卫生间,那怎么不早说?”傅书濯轻蹭着,“憋久了膀胱会坏的。”

“那你还不滚开——”裴炀咬牙彻底,脸涨得通红。

他整个人直接被这一下给顶酥了,差点瘫在傅书濯怀里。傅书濯就是个超级王八蛋,表面上说着等他想清楚,失忆了不会对他做什么,实际上一直瞎撩瞎碰瞎勾/引,说出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越矩。

“喵一声,求求我。”

“混蛋……”裴炀差点气哭,“你那么喜欢猫怎么不跟猫过日子去!”

傅书濯没想到这能把裴炀气得眼眶泛红,一时间慌了神:“我错了。”

“混蛋!”

“我混蛋。”傅书濯手忙脚乱地给他拍背顺气,“傻不傻?喜欢猫是因为爱屋及乌啊,觉得你像猫,才会喜欢猫。”

裴炀一顿,别开泛红的眼尾:“我要去卫生间。”

“好好。”

傅书濯翻身下床,想伸手去拉裴炀,却被一掌拍开。

高级软卧里有独立卫生间,裴炀看都不看他就走进去把门砰得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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