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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翔伞的失重感对于不恐高的人而言几乎可以忽视。

耳边呼啸的风渐起,像是一道与世界隔绝的屏障,大脑瞬间变得清净,什么都不用想,只需安静奔赴蓝天,欣赏满山青翠与错落的古建筑。

木扬拉下左刹,滑翔伞快速带着他们向左转去,如同天空的漂移,是独属于滑翔伞平稳的刺激。

木扬长舒一口气,心里仅剩的那点郁气好像也要随着风吹走了。

解别汀反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木扬眨了眨眼,低头喊着问:“是不是太快了!?”

解别汀还没回答,直播间就疯狂地刷起“不快”的弹幕:

【——当然不快!!怎么可以对男人说快!

——木小扬快一点没关系,解老师不快就行。

——那也不是,得看是释放得快还是怼得快,狗头.jpg

——谁说不能快?真男人就要勇于挑战极限速度,木怼怼你可以再搞快点!!

——频率和速度越高越刺激!

——???是我脑子出问题了还是你们说的话有问题?好黄啊……

——前面的你们穿条裤子吧!别又把超管招来了!

——没事,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呜呜好舍不得!

——木小扬,我会一直关注你的!记得好好更新动态,不然我就要去你家抢解老师啦!】

的亏木扬看不到弹幕,否则一个激动怕是要坠机。

摄像头装在了滑翔伞上,非常平稳。

木扬带着解别汀转了好大一圈,从碧绿的山林、潺潺的溪流,到满是黄色的田野,最后灰棕色的古城越来越近,从世俗外回归人间烟火。

作为经验十足的滑翔伞老玩家,木扬连降落都很优雅帅气,等身上装备摘下后就用力抱住解别汀把脸往他胸口一埋,一动不动。

解别汀被扑得猝不及防,低声询问:“怎么了?”

木扬闷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有点不真实。”

上一次玩滑翔伞还是在前世结婚第三年,潘达浆生日,一群朋友在这种游玩基地浪了两三天。

那时潘达浆身边有女朋友,自然不可能跟他一起飞,他也乐得清静,一个人麻木地翱翔在空中观赏山水。

他前一天刚拿到自己的检测报告,肺癌晚期。

木扬那时候甚至有种冲动,直接解开安全扣吧,或者往湖的方向坠去,死得干净一点。

可对某些事情的执拗还是让他安静地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一点人气都没有。

那时候他可能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和解别汀能像所有情侣一样亲昵约会,去体验他曾经体验过的一切运动,更不会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解别汀的我爱你。

解别汀很难得精准地撞上他的频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木扬眼框泛起了些许热意,他生生止住,和众人一起回到别墅集合点。

这场长达十五天的综艺直播终于画上了尾声,直播间暂停了直播,而是播放起了综艺期间嘉宾们的高亮瞬间。

很很快,大家都发现所有跟章桉呈贺雨有关的镜头都没了。

一条章桉呈进入警局的热搜被挂上了热搜,流言瞬间漫天飞舞。

众人准备一起吃顿饭,蒋骆离开镜头后就不装样子了,脸色很差地收拾行李要离开。

在客厅停留了会儿发现许攸柠直接无视他以后,直接甩门离去。

木扬嘟了下嘴:“无能狂怒。”

许攸柠勾了下唇:“他还要再怒上很长一段时间呢,你说是吧,解老师?”

解别汀淡淡嗯了声:“别心软。”

许攸柠敛起笑意,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不配。”

其余人皆没太多意外,只有莫沫迷茫了下,然后听到对侧的路邵阳哑声说:“别提扫兴的人了,我们先吃饭。”

这饭大抵也算得上是散伙饭,今天分开后,在座的各位或许都难有再聚首的机会。

木扬看看安静沉默的路邵阳,再望望神色不定的沈林安,全然不知综艺结束后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局面。

木扬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还是莫名觉得惋惜。

用路邵阳的话来说,最初是别有目的,可结婚不是。

如果能早点说开就好了,或者沈林安再相信他一次。

可木扬自己也明白,有些疙瘩一旦埋下,就不好消除了。

“你最喜欢吃的……”

莫沫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动作,原本直冲着秋葵去的筷子迷茫地顿在了半空,不知道该夹哪道菜。

王宓轻吐一口气,低声说:“秋葵。”

莫沫一愣:“是哦……”

木扬心口一紧,在桌下悄悄握住解别汀的手,难受得慌。

今天在莫沫定时发送的那条动态后,王宓也跟着发了一条动态。

大意是说莫沫这些年压力也很大,有来自事业方面的,也有来自家庭的压力。

如今既然生病了,那这一切都先抛下,她会陪着莫沫一起去寻医,去把这些年想去却还没来得及去的地方全都玩一遍,好好放松心情……

希望在病情彻底糟糕之前,能等到特效药物出来的那一天。

而参加综艺,是想留给彼此一道回忆,更是想在时光飞逝里留下一道痕迹。

不论将来莫沫还记不记得,至少网络能证明她们相爱过。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重,除了木扬和解别汀,其余每个人心里都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许攸柠今晚最后一班机票离开本市,王宓和莫沫也是同样,她们约了一个专攻阿尔兹海默综合症的专家明天会面。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五个人,谁都没说离开。

路邵阳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对沈林安说:“明天再走?”

沈林安:“好。”

“我先上去休息了。”贺雨走到楼梯口,回首对众人说,“晚安。”

可当木扬和解别汀一齐回到二楼时,却看见贺雨站在楼梯口,接了一道电话。

她安静地听了很久,然后才重复了一遍:“你就只关心那条狗?”

章桉呈应该是得到了警方的许可,给贺雨打了个电话,让她搬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走家里的狗。

“……如果不想要,就送给别人吧。”

贺雨脸色看着还算平静:“章桉呈,所以所谓的想要和我重新开始,光明正大追我一次,只是骗我离婚的借口?”

正在警方监听下打电话的章桉呈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他的认知里,离婚或许也是贺雨心之所向的事情。

贺雨听了会儿那边沉重的呼吸,然后突兀地说:“我怀孕了。”

章桉呈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固:“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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