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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无数种揣测,最后?得出比较靠谱的结论是谢玉山在拿她做棋子。

而时至今夜,太子终于对她撕开了粉饰太平的伪装,开口说话了!

“母后?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想邀请你去福安宫之中喝杯茶。”

太子开口之后?,白榆还未曾来得及畏惧“皇后?请她喝茶怕不?是要灌她开水”,瞳孔就?急剧地舒张而后?又收缩。

因为太子那一把如玉碎裂冰般的嗓音,变得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鸭发出来的鸭嗓。

这怎么回事?!

怪不?得他这么多天不?说话,白榆还以为他故作高?深!

不?过白榆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谢玉山将?脖子上?面?一直缠着的那条“时髦的白纱”解了下来。

白榆的眼睛陡然张大?,看到了那一圈才刚刚愈合不?久,因此泛着一种和太子莹润白皙的皮肤完全对抗的艳红的狰狞伤疤。

他好像被人砍掉了脖子又重新接上?,而且接上?的针脚格外粗糙,像一个蹩脚的绣娘摸黑缝的。

在这灯火通明的室内,配合上?他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什?么显得鬼气森森。

嘶!

谁敢把太子伤成这样子?

谢玉山没让白榆猜,声音听上?去平稳实则有些阴沉地说:“这是你和谢玉弓去‘西岭’那夜,我自己割的。”

“若非如此,难破谢玉弓为我精心设下的‘谋逆’之局。”

谢玉山看着白榆,那一双眼中被压抑多时的疯狂,终于露出了些许不?再遮掩的苗头?。

他甚至扯了一下嘴唇,眼中并没有任何的笑意说:“而你在这其中居功至伟。”

白榆已经和谢玉山对坐着喝茶喝了好几天了,这几天谢玉山都是一副“平和温厚”的样子。

虽然逼着白榆喝茶又不?让她方便,一定要把她逼得死去活来才肯放她走算是一种□□折磨,但是白榆已经喝出了经验,这几天喝茶喝得很?马虎,一壶水能喝一宿,憋得要死要活的样子有一部分也都是装的。

被拖出去的时候脚不?沾地的窘迫也是。

谢玉山今天突然间就?撕破脸了,此刻终于露出了他隐藏至深的獠牙。

白榆知道她再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今晚之后?就?算命在,人估计也不?会全了。

因此白榆几乎是诚恳地看着谢玉山的脖子说道:“对不?起?……太子殿下!妾身当时在宫里之所以会攀咬殿下,全都是谢玉弓逼的!”

“殿下也知道他的手?段有多么毒辣,妾身在他身边的每日?每夜无不?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否则也不?可能要去西岭的路上?跳船伺机逃走藏在山里!”

“太子殿下,妾身不?过是一介身若浮萍的卑微庶女罢了,又怎敢污秽太子清风朗月之名,一切皆是被逼无奈,妾身从?未曾想过会搅进这权势的血雨腥风之中。”

白榆声情并茂把自己说得极尽可怜,面?上?的无奈和凄惶,简直是教科书一样的无助。

毕竟白榆现?在确实挺无助的。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全力求生”,好不?容易过了反派那一关,又要和男主角再重来一次!

但是白榆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吝唾沫,咬牙暗恨的模样也是声情并茂。

“可谁知他命那么硬,一杯毒酒竟然只是毁了脸却没能毒死他!是妾身办事不?力,没能一杯合卺酒送他上?黄泉路,才让他流毒人间……”

白榆顺势从?凳子旁边跪在地上?,抬出三根手?指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说:“殿下,妾身从?头?到尾,都是想要为殿下做事,妾身全族皆是太子的人。”

“妾身从?前痴心妄想……知道殿下喜爱妾身的妹妹白珏,心有不?甘,抢夺了她的婚约是想要毒死九皇子以此明志。”

“但阴差阳错铸下了大?错……妾身如今早已经不?敢再痴心妄想让殿下的眼睛都停留在妾身身上?。”

白榆低下头?两行清泪滚落,喃喃道:“妾身如今残花败柳之身……只想遁入空门了此残生。”

白榆说完之后?,用余光瞟着谢玉山的表情。

完蛋,这招不?好使。

虽然她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得通,变成一个忍辱负重为了谢玉山不?惜出卖自己的二五仔。

怎奈何谢玉山不?缺温暖不?缺爱,更不?缺为他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之人。

他他妈的是一个生在罗马的‘大?小姐’。

所有人为了他前赴后?继死而后?已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并且和所有电视剧小说中的情节都不?一样,真正的大?小姐不?会吃一顿方便面?,就?觉得那味道惊为天人。

白榆得换策论。

因此白榆把脸上?的表情陡然一收,换上?了兴味盎然的笑意。

“哈哈哈哈……”地笑了片刻。

伸手?抹了抹自己拧了水龙头?一样,拧开就?往下落的不?要钱的眼泪。

径直胆大?包天从?地上?站了起?来。

调整了剑走偏锋的路子。

回到了谢玉山的旁边又坐下了,而且和他的凳子是挨着的。

侧着身子,逼近谢玉山。

一只手?撑着手?臂,侧头?看着看向谢玉山,表情玩味,另一只手?在桌子上?面?快速地点了两下。

浑身的恶劣全部都被白榆催发到极致,她竟然是开始说起?了真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肯定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像条狗一样……求你啊?”

白榆伸手?离他鼻尖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说道:“被逼到只能拔剑自刎以证清白的地步,你也真他妈的是个废物?。”

谢玉山在白榆起?身坐在他身边的时候,表情便是陡然一变,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没有立刻呵斥白榆,但是被白榆指着鼻子骂了一句之后?,手?指已经攥了起?来。

忍耐快到极限。

他从?未被人这样冒犯过,玉白的手?背上?面?青筋都微微地凸起?来了。

白榆则是保持着松散的姿势,扯过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就?是谢玉山手?边上?的那一个。

然后?伸手?在杯子的边上?玩弄了片刻说道:“设了这么多天的陷阱,连根狗毛都没能抓到,看你这个死了娘的表情,估摸着在朝堂上?也是一败再败……”

“你到底是靠什?么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没被人弄死?”

“哦……我想起?来了,靠你那个在高?位上?站久了,不?知道登高?跌重摔得疼,脑浆已经被旁人的阿谀奉承烤得干涸的娘。”

“孙氏一族摊上?你们娘俩这样的,强捧也捧不?起?来,还不?能换人,我都替他们愁得慌。”

白榆把杯子一放“哐”地一声,看着谢玉山说:“你抓了我觉得万事大?吉了?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就?在山里,还是在皇城的脚跟底下,为什?么他派人快把整个皇城都掀开了,围着我绕圈,却装着抓不?到我呀?”

“他在给你下套啊,你白长了这么一张好脸,怎么脑浆都用来涂脸做保养了吗?”

白榆说着,还在谢玉山的下巴上?勾了一下,带着狎昵的意味。

姿势更加放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还真觉得我把谢玉弓骗得他娘都不?认识,他还能为我出生入死放弃御极登天的机会?”

“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他在皇宫里苟延残喘那么多年,忍辱负重到如今,靠的难道是一副猪脑子,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都不?要了吗?”

“换成是你,你会吗太子殿下?”

“他是等着我和他里应外合,让你觉得拿着我这颗棋子可以让他跳入陷阱,他却准备利用我这颗棋子将?军,彻底把你给踩死。”

“你把我抓到这里这么多天却只会给他设陷阱,毛都没有捞到不?说,还让他咬下去好几块肉吧?”

白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你真是把我蠢得头?疼。”

白榆算是彻底撕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一点也不?剩,在谢玉弓的面?前都没这么干净过。

不?过真话里面?必然掺杂了谎言,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谢玉山看着白榆的表情也已经彻底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白榆未曾想过这个在书中着重描述的半天朱霞冰壑玉壶的男主角,本身是一个阴郁小王子。

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唾手?可得的东西都不?显得珍贵。

有人用毕生的力气豁上?性?命去“爬山”,有人生在山顶上?因为太冷得了个月经不?调。

白榆轻笑一声说:“他可能确实舍不?得我……除了床上?可能我干起?来比别人带劲儿之外,他舍不?得的是我的脑子。”

“你想试试吗?”白榆微微眯着眼睛,对谢玉山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坐实‘□□’弟媳妇的名头?,结果都这么多天了只会灌我茶水,造成一个我被你宠幸之后?的假象。”

“你觉得谢玉弓会嫉妒吗?”

“你那点伎俩骗得了谁呀?你得厉害成什?么样子,活驴上?身吗,我被你干完了出门还得被人拖着走……哈哈哈哈……”

“说真的太子殿下,我昨天我也没见你去你侧妃那里睡觉,整天只知道跟我对坐着灌水,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等你坐实‘逼奸’等了这么多天了,演戏都演累了。”

“啧,”白榆说,“说真的,谢玉弓的手?中有一整支死士军团的事情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