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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鸣低头看向温玉鸾发来的那条消息:“好的,手指尺寸麻烦尽快发给我,不然可能赶不上他的演唱会。”

林凤鸣回了一个“好”字后垂眸犯了难。

到底怎么样才能在对方毫无察觉地情况下测出他的手指尺寸?

离燕云出来还有一些时间,林凤鸣思索了良久,在浴室内水声消失的一刹那,突然有了灵感。

燕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没在客厅看到林凤鸣的影子,他的眉心不由得一跳,正准备去找人,经纪人却突然打来了电话。

他只能一边擦头发一边单手接起了电话:“喂?嗯,已经好了……不耽误演唱会……站着可以唱完全程,可以开始宣发了……”

经纪人打电话过来主要是为了询问关于演唱会的事,她不知道燕云的伤是否影响站立表演,特意问了一下是否需要在现场安排座椅。

燕云快速聊完演唱会的话题后,又谈论到了几部新电影,聊到本职工作后,他的心思暂时拉了回来,语气也严肃了几分:“那几个剧本我都看了……立意可以,但剧情都不太行,再等等看有没有别的,不急这一时……”

当两人的对话接近尾声时,身后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燕云动作一顿,把擦头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就那么露着上身结实的肌肉,也不穿上衣,故意继续打电话,装没听到身后人的动作。

那人在他身后站定,燕云动作一顿继续道:“嗯,暂时就……”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眼前骤然黑了下来,熟悉的布料盖住了他的双眼,始作俑者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

经纪人不知道他这边发生了什么,闻言道:“怎么了?”

“没什么。”燕云话语间不动声色,腰腹间的肌肉却已经收紧了,“暂时就先这么定,剩下的等到彩排那天再说。”

这布料是燕云特意为了折腾林凤鸣买的,林凤鸣对此不是很熟练,站在燕云身后弄了半天也没系好。

眼下一听燕云要挂电话,他思索了三秒后扔下东西扭头就打算跑,被人搂着腰直接按在了沙发间:“干了坏事还想跑?”

黑布挂在燕云脸上,堪堪遮住了他的眼睛,后面的绳子系得歪三扭四的,多亏他英俊的鼻子足够挺翘,才勉强撑着布料没让他掉下去。

然而这种不怎么规整的凌乱却给他平添了一分不羁,尤其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条件下,惹眼得要命,林凤鸣瞬间就不挣扎了,甚至几不可闻地咽了口水,非常的没有出息。

他是大饱眼福了,燕云却嫌弃这东西碍事,抬手就要去摘眼前的布料,林凤鸣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动。”

燕云动作一顿,挑了挑眉。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肩膀骤然动作,直接将他抵在了沙发背上,而后分腿跪坐在他跨上。

燕云呼吸一滞,刚想说话,下一秒却连心跳都差点停滞——清香拂面而来,林凤鸣直接将他的脸按在怀里,夹着他的腰不让他动:“马上就系好了,别动。”

整张脸几乎埋在了堪称柔软的温柔乡中,燕云过了良久才找回呼吸的节奏,只不过一下比一下重起来。

呼吸间带出的炙热气息全部喷洒颈窝中,林凤鸣暗暗摇了摇牙,却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他装作不熟练的样子,系了半天没系好,一时间故作急躁,迁怒般将燕云握着他腰间的手扯了下来,低头没好气地把另外一条黑布系在了燕云的无名指上,然后往后一扯——“嘶,谋杀亲夫啊林宁宁。”

林凤鸣生怕他看出端倪,紧张得汗差点下来,闻言冷声道:“再乱动我就换人了,换个听话的过来。”

燕云一听这个瞬间便老实了下来。

林凤鸣右手扯着黑布把燕云的手抬起来,低头快速扫过黑布上他提前用粉笔做好的标记,记下燕云手指的精准大小后,左手轻轻一拉,对方眼前的布料瞬间便系紧了。

万里长征眼下算是走完了百分之八十,只剩收尾的部分了。

林凤鸣松开左手,环着身下人的脖子低头便亲了上去,右手则顺势与燕云的左手十指相握,亲昵又暧昧地摩擦着指根的位置,实际上在擦布料上的标记。

但燕云并不知道,两套动作双管齐下,林凤鸣能明显感觉到身下人怒张的肌肉和躁动的心跳。

林凤鸣原本只是想测燕云的手指尺寸,眼下却忍不住生了别的心思。

“不许动。”他微微喘着气退开,眼角都被亲红了却还是凶巴巴道,“把右手从我身上拿起来。”

燕云勾了勾嘴角,非但不听话,反而还故意用力捏了一把:“从你身上哪个部位拿下去啊林教授?”

林凤鸣恼羞成怒,握着他的右手拧到了他身后。

燕云双眼被遮住,什么也看不见,触感和嗅感立刻敏锐了好几个度,他清楚地感受到身上人为了不让他反抗,硬是用全身力气压着他去绑他的手。

然而这股力气全都作用在了一个点上,柔软又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堪称幸福的折磨,燕云喉结难耐地动了一下:“宁宁……”

林凤鸣蓦然坐直了身体,眯着眼看着眼前刚刚洗完澡,上半身精壮有力,双手被束在身后,眼前也裹着黑布的英俊男人,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抬手把那条碍事的毛巾扔到了一片,右手轻佻地勾起燕云的下巴,左手则顺着饱满的肌肉一路往下:“住院那么久……身材有没有走样啊,大明星?”

林凤鸣因为愧疚心甘情愿地软了一周,之后又因为被燕云折腾出的后怕装了一周,满打满算起来,这也就过去了不到半个月,他便彻底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

不过对于燕云来说,因为愧疚服软求饶的大美人着实令人心痒,忍不住就想欺负,可他如此放纵的根本目的并非为了发泄自己,而是为了让林凤鸣知道,他已经“惩罚”过了,两人扯平了,所以他无需再愧疚下去。

故而,眼下这个恢复如常,明艳又高高在上的人,才是让他一见钟情,永生难忘的心上人。

燕云闻言勾了勾嘴角:“走样没走样……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是吗……”林凤鸣低头亲了他一口,“那让我检验检验。”

最终的检验结果让检验官非常满意,检验结束后还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几把。

不过距离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林凤鸣不得不抽出时间准备那什么优秀毕业生演讲稿,同时还要开始备课。

今年他除了前几年上的常规课程后,学校又给他安排了一门大学物理,这是一门公共课,全校理工科都能选的那种,课时和学分都比较重,林凤鸣是第一次教,故而特意抽出了时间备课。

当然,这个时间指的是白天的时间。

虽然那什么惩罚已经名存实亡,燕云斥巨资买的那一墙镜子也被拆下来放在了地下室,但林凤鸣已经被养出了条件反射,瞟见燕云就下意识看时间,看见时间超过十点就害怕,第一反应就是去关电脑。

燕云见状挑了挑眉:“写什么呢?”

林凤鸣抿了抿唇:“开学有个校友返校演讲的活动,在写演讲稿。”

他背对着燕云,没看到对方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的神情。

林凤鸣关上电脑后扭头看着燕云:“说起建校一百周年,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燕云模棱两可道:“要开始演唱会彩排了,不知道能不能空出时间。”

林凤鸣闻言轻轻垂下了眸子,没说什么,但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遗憾,过了半晌他才转过椅子道:“什么时候开始彩排?”

燕云按着椅子扶手低头:“后天。”

林凤鸣闻言一言不发,就只是抬眸看他,把燕云都看笑了:“舍不得我就直说么……怎么还是这么不坦诚?”

林凤鸣靠在椅子上小声道:“休息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什么?”燕云又凑近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有点听不清啊,林教授。”

林凤鸣忍无可忍,勾住他的肩膀抬头吻了上去。

即将分别的不舍带起了层层涟漪,如潮水般吞没等待者的理智。

林凤鸣被人哄着说了不少诸如“我会想你”“晚上早点回来”等话,这些话对于大部分情侣或者夫妻来说,只能说是临别时正常无比的私房话。

然而对于林凤鸣来说,这简直就像对着镜子主动宽衣解带一样,需要忍着极大的羞耻才能说出口。

但是时间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停下流逝的脚步,两天一晃而过,燕云是早上十点的飞机,八点半就要到机场,故而他六点多就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他起床时林凤鸣还在无意识地往他怀中蹭,半边身体甚至都压倒了他的袖子,燕云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不管不顾地抱着他睡觉。

但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抽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为了不打扰到林凤鸣,他连洗漱都是在一楼洗的,可是当他换好衣服推开大门的一刹那,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燕云心下一跳,蓦然回首,却见那个早上八点起床都困难的人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林凤鸣看着玄关的那个人,心下说不出话的不舍。

因为职业问题,燕云不止一次需要早起甚至凌晨往全国乃至世界各地飞,但林凤鸣一次也没送过。

曾经他对此的解释是,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工作而已,去了就去了,哪需要那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送别,又不是真的在演电影。

但只有林凤鸣自己知道,他是不敢送。

他不擅长分别,正如同他不擅长表达不舍一样。

然而有些话是不能憋在心里的,林凤鸣忍不住向下走了一台阶,燕云突然扔下包裹,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拾级而上,几下子便走完了剩下的楼梯,抬手将人死死地抱在怀里。

一如他们的过往,林凤鸣只需要走出一步,燕云便会补完剩下的九十九步。

林凤鸣心下微动,突然抱着燕云脱口而出:“我爱你。”

既没有隆重的仪式,也没有失去理智的哭求,林凤鸣就这么在清醒状态下,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燕云猝不及防间被他一句话震傻了,缓了良久,直到被人退出门坐上去机场的车也没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