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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重要。

宁绥心里很清楚,再一次放弃他,一定是他们所有人一起做出的决定。

宁绥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也没有要逃走的打算。

这令宁家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点“不舍。”

“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呢?”宁母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道:“这几天宁绥一通电话都没打回来,肯定是恨我们了。”

宁母忽然有些不安,直起腰:“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我们断绝联系吧?”

宁琛安慰道:“妈,您别多心,宁绥又不是泥人,闹些脾气是肯定会的,但要说他真的恨透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先等这件事过去,过几天我就让他回来看您,您放心。”

比起宁母的自乱阵脚,宁琛作为生意人,则有着自己的冷静判断。

宁绥在孤儿院长大,他第一次来这个家吃饭,宁琛就发现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弟眼底有着对亲人的渴望。

除此之外,他苦日子过惯了,真的能丝毫不贪慕上等圈子的生活吗?

即便宁家没有明面上将他认回来,可私底下该给他的钱都给了,完全按照和宁远溟一样的份额。

他如果和宁家闹翻,以后可就得不到宁家的财产了。

他会这么不聪明吗?

宁远溟面上流露出愧疚,说:“是我对不住他,宁绥亲耳听到霖哥说那些话,心里肯定很难过,听说他这几天都待在宿舍没下过楼,盒饭都是室友帮忙带上去的。”

被迫嫁给一个植物人,被迫和季之霖分手,能甘心吗?

宁绥和季之霖在一起的这三年,可是百依百顺,随叫随到,每次看季之霖的眼神,仿佛都含着看人民币一样的炽热。

宁远溟怀疑就是因为宁绥的痴心,季之霖才会真的对他动了情。

想到这里,宁远溟有些心烦,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年在国外他就答应季之霖的求婚。

可那时季郁呈还没出车祸,还在生意场上只手遮天,明明只比季之霖年长三岁,却优秀得宛如遥不可及的星辰。他那时倾慕季郁呈,想着只要多跟着季之霖出现在季家,季郁呈迟早会多看他一眼……

可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季郁呈也是个没福气的,年纪轻轻成了植物人。

这样一来,季家的财产迟早都是季之霖的。

他现在应该把握住的,是季之霖。

除此之外,还有那位投资新贵,神秘的方氏。

宁远溟的心思又飘到了别处,前几天听大哥提过一嘴,这三年有家公司崛起得非常快,背后的人似乎还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新人,做慈善也做得非常频繁,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背景应该非常雄厚。

“你就是太替别人着想了,”宁母把宁远溟这个小儿子捧在手心多年,可舍不得他自责,赶紧道,“小溟,这和你没关系,不要往心里去。”

……

婚礼当日很快到来。

季家谢绝了任何媒体,毕竟这事儿也并不体面,只简单地在酒店办了场宴会,邀请了一些圈内的人。

当然,那位植物人季大少是无法出席的。

出席的只有短短几日不见、身形看起来愈发单薄的宁绥。

虽然宁家声称宁绥只是个远房亲戚,但这个圈子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多的是人知道真假少爷的事。

这场宴会,都在看宁绥笑话呢。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很复杂,有同情的,有瞧不上的,还有觉得可惜的——植物人醒过来的概率能有多大啊?恐怕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吧,嫁过去就是守活寡,日后估计也分不到几个钱。

宴会结束后,宁绥被送上车,回到季家老宅。

被送进季郁呈的房间之前,宁母忍不住上前,拉住宁绥的手:“你……”

一旁的宁琛蹙眉。

季老爷子还在一边看着呢,这种时候母亲要说些什么“苦了你了”之类的话,可就要惹得人家老爷子不高兴了。

幸好宁母也并非全无脑子,把落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道:“好好照顾季大少。”

宁绥抽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季之霖在宴会上被灌了几杯酒,此刻隔着人群遥遥地看着宁绥。

宁绥生活里都穿得很休闲,有时候像个运动系阳光男孩,有时候又很软,笑起来两颗虎牙,长长的眼睫可怜地垂着,让人情不自禁沦陷。

但今天他穿上了白衬衣……显得非常的不适合他,非常的憔悴。

一定是前几天都没睡好吧。

季之霖心中一阵抽痛。

宁绥沉默地走进了房间。

季之霖看着门关上,只觉得宁绥那背影都写着伤心欲绝。

……

季大少的房间是一个套房,外面有一个独立客厅,为了方便护士照顾他,客厅旁边还有个仪器室和检测室,可谓非常矜贵。

最里面才是季郁呈所在的卧室。

宁绥抬腿朝季郁呈的卧室走去。

大约走了七八步左右,脸上的沉默表情终于绷不住,差点没捂着嘴笑着唱出一段b-box!

“阿统,我们发财了啊要!!!!”

系统显然也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可恶,阿绥,你把你嘴角的狂喜收收!小心有人进来!”

三年前宁绥绑定了一个系统,与权势滔天的人物接触多久,就会获得多少钱。

接触包括肢体接触、信息接触、情感接触等,其中能让人最快升级的是肢体接触。每攒够一定经验就能升一级,银行卡就能到账一笔钱。

这座城市食物链最顶端的人无非季郁呈了,可季郁呈身边保镖不离身,宁绥一个刚上大学的新生上哪儿去接触他?

于是宁绥只能将就一下,靠近了同一所学校的季二少。

并以这些钱,投资了一家公司。

但季之霖身上可以获得的报酬也就仅限于此了,何况每天和他肢体接触,他也会感到奇怪。

因此宁绥这阵子还正愁投资回报率越来越低了呢……

结果万万没想到,和季大少结婚这种好事居然落到了宁绥头上来!

最棒的是,季大少还是个躺着的没有知觉的植物人!这岂不想怎么贴贴就怎么贴?!名正言顺地贴,贴出火了也没人管啊!

宁绥笑得合不拢嘴。

他只有努力揉揉自己的腮帮子,才能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