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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灵鹫笑了笑,说:“你不是撒娇让我补偿你么?怎么又害羞起来了。”

郑玉衡先是义正言辞、端庄严肃地回了句:“臣没有撒娇。”随后又面露纠结,很轻、很小心地问,“补偿?”

董灵鹫差点被他可爱到笑出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那点儿小小的贪婪都显得如此纯情。

她笑眯眯地道:“哦?原来是哀家会错了意,还是说郑太医更想要金银珠宝?”

郑玉衡连忙道:“臣不想!”

董灵鹫又道:“那就是既看不上哀家的赏赐,也看不上哀家的补偿了,那么……”

她话还没说完,小太医便飞快地望了一眼屏风,凑上前来,把唇递送上来,极为生涩地碰了碰她的唇。

两相贴近,董灵鹫简直能听到他激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这段亲密接触转瞬即逝,但光是这么做,郑玉衡已经浑身僵硬,嗓子冒烟,手心握得潮热一片。他刚大胆唐突完,又像是被自己的“矜持”、“清高”,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自愧地说:“臣……”

董灵鹫笑望着他。

郑玉衡抿了抿唇,这回已经发誓发得眼眶都红了,道:“臣罪该万死。”

董灵鹫说:“万死有多少种法子,你可都知道吗?”

郑玉衡为这话惊了一下。

她道:“有一种死法……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郑玉衡脑海混沌,一时想,是不是要他为自己的罪行羞惭撞柱而死,一时又想,是不是他做得不好就要被挂在房梁上示众,或是皇帝陛下知道了他的居心叵测,那该是种什么样的死法?

他微微怔愣间,董灵鹫挑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环到后颈,按着他的脖颈压下来,姿态从容优雅,仿佛是郑玉衡投怀送抱一般。

她轻咬了一下小太医的软唇,贴着他,气息湿柔芬芳,轻问:“喜不喜欢?”

郑玉衡大脑宕机,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直视着董灵鹫的脸庞,竟然忘了“冒犯”两个字怎么写,一时间,年少气盛的血气瞬息间冲了上来。

他回抱住,环着她的肩,将太后娘娘圈在这座交椅上,椅子下方的踏床早被踢到后面去了,檀木间发出吱嘎——沉而悠长地颤动声。

郑玉衡用身体圈住了她,屏风上的金钗、步摇,透出不停晃动的影子。

他哑着声唤:“娘娘……您不能、不能这么待我。”

董灵鹫意有所指地道:“不是补偿么?”

郑玉衡顷刻间想起明日以后,就要被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监督的事情,十分的亢奋被驱散了八分,但还很是热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贴着太后娘娘的额心,声音中既翻涌着蓬勃生长的欲、又卷席着沉沉的委屈:“……您就只有今天,为了补偿,才这样吗?”

他觉得自己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在尝过这么甘甜、那么动人心扉的亲密过后,如果要在小皇帝的面前装一个超凡入圣的谦卑纯臣,不能再看娘娘一眼的话,他一定会被内心的煎熬逼死。

董灵鹫表面上考虑了一下。

她对男欢女爱的体验其实很一般,先皇帝在迎娶她之前早有通房,说不上差劲,但也不过如此。而后两人虽然恩爱了一阵,也仅止于寻常闺房之乐,并没什么稀奇的。

随着时间推移,她甚至越来越远离那种两心相贴,彼此交融的床笫之欢,余下的只有冷寂、漫长、和索然无味,所以明德帝离世前的五年,她都没有丝毫舒展私欲的心思。

直到看见郑玉衡为止。

她一身冰雪,竟被重新点燃了。

董灵鹫不置可否,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身躯,戳了戳他压在肩膀一侧的手背,缓缓地道:“玉衡。”

郑玉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好像硌着我了。”董灵鹫轻飘飘地道。

郑玉衡:“……”

董灵鹫很是随意地继续说,仿佛没见到他狼狈的神色:“你佩刀了?慈宁宫不许佩刀进殿,卸了吧。”

郑玉衡猛地有点脊背发凉,脑海里那些翻山倒海的火焰一下子就熄了。他欲言又止,将笼罩着她的手慢慢缩了回来,垂首跪在了她膝边。

董灵鹫伸出脚,凤履上的金绣碰了碰他的膝,有些想笑,但又怕伤着他的自尊:“哀家开玩笑的,起来。”

郑玉衡盯着她鞋面上的刺绣,伸手捂了一下脸,很快又垂下手,恭恭敬敬,又有些哀怨地回道:“……臣还是跪着吧。”

作者有话说:

小郑:QAQ呜呜呜呜呜呜呜还是跪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