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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既无金玉装饰,也没有挂着诸多名贵饰品,最多只有一个绳结、牵着朴素的鱼袋而已。这就很好从他的身上往下剥落,有时候,“君子正衣冠”不仅是一种礼仪,也是一种规训,对于深受其训示的君子来说,衣冠不整,就如同被撬开了严丝合缝的蚌壳,被冠以了淫/亵不正的罪名。

蚌壳除去,里面汁水淋漓的本体,只能无助地蜷缩、努力又徒劳无功地藏起脆弱之地。

果然,董灵鹫的手握上这条简朴素带时,对方捆绑在刑架上的身躯蓦地一颤。

她垂着眼,唇边带笑:“郑主事,你好像也没有很清白。”

“臣……”他说不出话。

“你长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在受审的时候,以色侍人的么。”她说。

“不是……”

“衣带也绑得这么松。”她一手扔掉解下来的带子,另一手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耳垂,触碰到一股惊人的热意——然而只是抚摸耳根,他都跟着颤抖了一息,眼中含着湿/润的泪。

“你不是有意要勾/引,”她着重地说了这个词,总体的语调仍然轻柔,“勾/引我的吗?”

郑玉衡难受得要疯了,他挣动手腕,可完全无法脱离锁链的筋骨,冷白的腕骨上红痕交错,伤痕累累,他仰起头呼吸,修长的脖颈袒露出来,喉结微动,语调断断续续:“我不是……我……”

“说谎。”她道,“郑主事,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碗药是有点儿催动生/情的功效,不过那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效果,其本质其实是一碗补药,不仅不会伤身,还是董灵鹫特意问过崔灵,觉得他在户部这半个月昼夜忙碌,怕他累得伤元气,带来给他补身体的。

只不过在小郑大人身上,补药的某些功效似乎强烈了些。

董灵鹫环过去,手指越过他身侧,绕到刑架后方,将上面缠紧的锁链拨弄几下,在郑玉衡的耳畔低语:“怎么挣扎得这么厉害。”

他吸了口气,声音发哑:“娘娘……求您解开吧。”

董灵鹫问:“条件呢?”

“臣……臣的一切,娘娘都可以取用。”

“哦?”董灵鹫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命脉,“这个呢?”

锁链哗啦地一声骤响,郑玉衡埋头整理呼吸,眼睫微微发湿地黏在一起,他混乱到近乎混沌地想,哪有这样审讯犯人的?哪有能扛得住的?

他还没说话,那股奇异、馥郁的香气再度涌来。董灵鹫捧着他的脸颊,轻轻亲了一下他滚热的耳垂,说:“还不认罪伏法吗?”

郑玉衡脑海一片空白,跟随着她的声音说到:“……臣认罪。”

“什么罪名?”

“……心怀不轨,”他声音低哑,“冒犯、勾/引您。”

董灵鹫满意了。她伸手解开刑架后方捆在一起的锁链,顺便也将他腕上缠着的链子一齐解开。

郑玉衡获得自由之后,双手微动,然后豁然间将太后娘娘抱进怀里,他抱得如此紧,揽着董灵鹫转过了半周,将她抵在内狱的墙壁上。

下一瞬,郑玉衡松了松臂膀,以防自己太过着急抱得太后娘娘不舒服,他环着她,贴面低声道:“手炉冷了……但我好热。”

他把董灵鹫的手抬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而后低首封住她的唇,绵长、深切、像是火焰燃烧般地吻她。

……

在内狱的另一边。

满屋子惨嚎叫喊声,一个比一个凄厉可怖。

被架出来的时候,温皓成的腿都软了,他被吊在刑架上,看着这位皇太后的心腹、大殷鼎鼎有名的阎王酷吏。

许祥坐在他面前。

温衙内跟他一对视,魄散魂飞,吓得六神无主,连忙道:“厂督饶命啊,我根本不知道户部亏空虚账的事儿!要不你去问我哥吧,让我哥救救我,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许祥淡淡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事?”

温衙内愣了一下,大声道:“是那个新来的人告诉我的,他还是厂督你的人!对,一定是郑钧之勾结其他人,你去审审他,一定有线索的!”

他很快又狐疑,郑钧之不会是许祥塞进来专门针对他们户部的吧?

许祥很平静地说:“有其余的大人替我审了他了。”

“其余的……”

“上面的人。”许祥言简意赅。

“他……他不是走的你的门路吗?”温皓成试探问,“也一样受刑?”

许祥缓缓点头。

温皓成忽然心里平衡了许多。就算有能耐又怎么样?卷进这件事里,多少你也得扒一层皮出去,跟我们有什么两样?一想到郑钧之也在挨打,他反而松快了不少,觉得自己有个侍郎哥哥,对方肯定会留手。

“许秉笔,”他赶紧招认,“具体的事我真不知道,这些都是那个姓郑的小子告诉我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作者有话说:

温衙内:反正大家一起挨打……

小郑钻进太后怀里甜甜撒娇。

温衙内:?你XX(因言语过激被管理员许祥踢出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