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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最讨厌小年轻说悄悄话的这个坏习惯,不满道:“又不是什么机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到时候节目播出,观众又要在弹幕抱怨“节目组我要你何用”。

宋砚听见温荔的话,挑了挑眉。

“然后呢?具体做什么?”

“随便啊。”温荔在他耳边嗫喏道,“只要待在一块儿就行。”

如此模糊不清的任务,跟前四期简洁明了的任务布置环节完全不同。

不过《人间有你》的台本本来就很随缘,随时按照嘉宾意愿改动,宋砚不疑有他,打算认真完成任务。

他知道温荔平时爱待在卧室,于是直接进了卧室。

宋砚在小沙发上坐下。

“那你想做什么?”

温荔看了眼床,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赶紧摇摇头摒开这些,扬了扬手机说:“玩游戏吗?《盛唐幻想》,就你之前代言过的那款游戏,出手游测试版了。”

宋砚点头:“那我下一个。”

两个人窝在小沙发里玩手游,温荔帮宋砚创号,又帮他的游戏人物捏脸买衣服,宋砚后来干脆把手机交给她,等她鼓捣完这些再说。

温荔弄好,炫耀般给他看:“好看吗?”

宋砚看了眼,游戏人物的脸是按照他的脸捏的,大概五六分像,一头长发,身上的白袍镶着金丝,袍角动一动,还有金色的华光四处流淌,宋砚之前代言过这款游戏,知道这游戏的外观设置,看着就不便宜。

不过温荔向来是个舍得在游戏里花钱的人,后来游戏加载完毕,白袍雅士来到了新手村。

温荔用传送功能到新手村找他。

游戏里两个人物站在一块,身上的古风外观是同款,只不过她身上那件是女款,所以更华丽飘逸一些。

温荔比较自恋,游戏人物的脸也是按照自己的样子捏的。

好般配。

她盯着屏幕,有些小窃喜。

新手村里没有温荔的任务,她就陪着宋砚,一直跟在宋砚屁股后面走,连他打怪也要紧随其后,反正她等级高,血量厚,不怕被小怪打死。

跟得紧了,两个人物直接穿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温荔傻愣愣地笑起来。

现实中没法穿模,她往宋砚的方向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他身上还是那股仲夏月光的香味,冷冽清淡,她觉得熨帖,又觉得紧张。

转过了弯儿,她的感觉又再次随着相处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宋砚看游戏里的温荔都快和自己变成一个人了,问:“你不用做任务吗?”

“我等级比你高,任务在主城。”

“那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去做你的任务。”

温荔脱口而出:“不无聊!”说完又咬唇,讷讷找借口,“看新人菜鸟打低级怪挺还有成就感的。”

被说新人菜鸟的宋砚叹了口气。

打了半个小时,他脖子有些累,左右摆了摆头,这时候温荔的手按了上来。

“脖子累?我帮你揉揉。”

没做过粗活的手又软又嫩,温荔不喜欢留长指甲,也不喜欢做美甲,粉粉的指甲总是剪得齐整圆润,所以不怕戳疼他,她没帮人按过摩,手法也简单生疏,按不到穴位,宋砚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除了酸胀外,又莫名其妙变得痒了起来。

监视器里,一人打游戏,一人按摩,导演连后期字幕都想好了。

「浮生半日闲」。

温荔按了半天,手指有些酸,宋砚也没喊停,她捏着他的脖子肉,也不舍得放开,突然努嘴问了句:“我按得怎么样啊?你好歹给个评价呗。”

凑得太近,呼吸打在耳根上,宋砚手指顿了下,本来打到只剩下一丝血的小boss触发被动技能,突然暴走,举着斧子冲他劈了过来,然后他就死了。

“死了?”温荔眨眨眼,忍不住笑了,“我去你也太菜了吧哈哈哈哈!”

“……”

她这一嘲笑,温馨的气氛全没了,导演扶额,还以为这个温馨的画面能再撑久一点,撑到水到渠成说不定能还看到他俩情不自禁干点什么。

想多了。

宋砚抿唇,有点气又无奈,想笑也笑不出来,扔下手机说:“我去喝口水。”

“哦。”

温荔点头,跟着他起身。

她一路跟着他走到冰箱,拿出矿泉水,又跟着他去橱柜拿水杯,最后看着他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自己。

温荔愣愣地摇头:“我不渴啊。”

宋砚笑了:“那你小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跟你待在一块儿啊。”她说。

“我就喝个水而已。”

“喝个水也要两分钟呢。”温荔说,“两分钟也算分开。”

宋砚目光微暗,侧过头喝水,一杯水喝完了,凸起的喉结却一直在动。

即使知道是任务也有点难以招架。

宋砚喝完水,没急着回卧室,又径直往洗手间走。

温荔看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估计他要上厕所,嘟囔道:“刚喝完水就要上厕所,消化系统真好。”

去洗手间就没办法跟着了,总不能看他上厕所吧,温荔还没粘他粘到这么变态的程度。

她转头打算回卧室。

结果被宋砚一把拉住,带着她往洗手间里走。

温荔愣了,结结巴巴地说:“那什么,我没有看你上厕所的变态癖好啊。”

宋砚反问:“不是说两分钟也算分开吗?”

温荔心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然后被他拉进了洗手间,宋砚一放开她,她立刻转过了身,自觉面壁起来。

“你上吧,我保证不会偷看。”

宋砚却掰过了她的肩膀,强硬让她面对自己。

她赶紧闭上眼。

没听到水声,倒是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越收越紧,温荔悄咪咪睁开眼,撞进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眸中。

他低声说:“洗手间里没摄像头,到底是什么任务?你可以偷偷告诉我,节目组不会知道。”

温荔傻了。

这让她怎么编。

她嘴硬道:“……就是要我们待在一块儿的任务。”

“只是待在一块儿,又没有要求连两分钟都不能分开。”拍了这么多期,宋砚也知道节目组的要求不可能严格到这地步,“让你当跟屁虫?”

温荔苦恼地皱起眉,嘟囔道:“我今天就想当跟屁虫,不行吗?”

一颗心狂跳不止,分不清是谁在无措,安静的洗手间里,地点着实不怎么好,淡淡的熏香铺满空间,狭窄昏暗。

温荔被他逼得退后,直到背抵在冰凉的防水砖上,后脑勺磕了下,她意识好像不太对劲。

逼仄的距离下,心意明朗却又不肯开口的沉默和拉扯是种挠心的折磨,这种折磨是痛苦的,同时也是令人上瘾的。

这种气氛像慢性毒药一般,不会干脆地一击毙命,用最缓慢又挠心的方式,一点点将毒素布满全身,懂的人恨它给自己带来的折磨,想戒却又戒不掉,因为羽毛剐蹭过心脏那一刻激起的电流,足够让暧昧的拉扯,抵过打开天窗后照进来的阳光。

宋砚垂眼看她,哑声问:“跟屁虫,你到底什么目的。”

温荔细声细气地答非所问:“……你不亲我吗?”

她的这个问题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完全是被他搅乱了思绪,所以就这样说出口了。

别扭到极点的人,有的时候只要稍微大胆一点,就能把人打得措手不及。

被抓住了把柄,回答她的是认输的气音,和覆过来的嘴唇。

当然还有楼下节目组震破天际的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洗手间里不能装摄像头!!!”

“严导冷静啊……在洗手间里装摄像头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