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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事情到底又是怎么发展到这个阶段的,

席地盘坐在地毯上, 看着客厅电视上投屏的游戏画面, 江雪萤攥着掌心的手柄,彻底茫然地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她不是打算撩汉的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跟池声联机打游戏了??

而她这边这位她本来打算撩的正主,一双浅色的眼如捕食中的猫一般地紧盯着投屏, 大长腿嚣张的半曲着,神情懒散冷淡,手指翻飞, 操作犀利,走位风骚,枪林弹雨中七进七出, 还不忘带走几个人头。

火光在皙白如玉的脸侧跳跃, 侧脸轮廓,骨相锋锐。

江雪萤:“……”

可能是觉察到她的走神,池声眼睫一动,压低脚步, 躬身绕后靠近敌人, 一发爆头之后,才懒洋洋地淡声问:“我脸上有花?队友?”

江雪萤:“……看你长得比较帅算吗?”

池声闻言瞥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 破天荒地竟然没有开口, 抬手间与一片混战中又解决一个。

这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回到高中。

可能是身边这位队友太过犀利,被躺赢的感觉实在太过无聊, 她竟然还有余力, 频繁微微偏头偷觑身边的人, 有一搭没一搭地操纵着角色走神,

惊,两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女,共处一室,竟然做出这种事,震惊全国人。

江雪萤:“……”已经闲到脑补着UC震惊部的标题,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在这之前,江雪萤想象中的共处一室,怎么也都是比较暧昧的,暗流涌动的那种,但绝对不是像现在这种大龄死宅线下面基的风味。

“……”

是自己太没吸引力?

她抿着唇,闲得慌不住猜测。

还是说,池声其实是个性冷淡?

性别为男,却二十八岁还守身如玉,还是说高中被她这个异性恋伤透了心,变成个弯的了?

这么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越想,江雪萤越觉得十分有可信度,毕竟国外这么开放——

越想,也越无法控制思维如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腾在跑偏的道路上,也就在这时,身边的手机忽然发出一阵震动,拉回了她越来越危险的想法。

滑开一看,是萌萌发给她的信息,足足有十多条,都在吐槽老板的傻-逼程度令人窒息,最后更是直接发来一条语音痛骂,

江雪萤下意识地就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池声,这人明显还沉浸在虐菜乱杀的游戏体验中,明显没留意到她这边的摸鱼行为,

刚好她今天早上顺手就把耳机搁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没多想,她插上耳机,放心大胆地点开了语音。

下一秒,萌萌那一口令人印象深刻的天生小嗲音就在耳畔回荡不止,也就没有留意到这音质其中细微的差别。

“我草我一定要跟你吐槽你前几天给我安利的那部抓,香倒是挺香的,懦弱结巴男主豹变病娇,豹-艹女主什么的,香得我一个激灵,”

这的确是她前几天给萌萌安利的抓,跟好朋友聊通常很难控制住表情管理,才听到前几句,她就忍不住眨巴着眼露出个荡漾的姨母笑。

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就是男主给女主口的时候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男主为什么给女主口之前要说一句‘いただきます(itadakimasu我开动了)’笑得我,太出戏了好吗!”

有我开动了吗?她忍不住爆笑的同时又有点儿迟疑,

好像是她之前嫌弃前戏太长,拉了进度条来着。

便也没注意到身边人,握着游戏手柄的指尖不由一顿,陷入诡异的沉默。

池声:“……”

江雪萤是跟沈萌萌你来我往回复了好几句之后,才抽空留意到池声的动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遗忘了个人。

这人眼睫很长,低垂着的眼睫微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手柄,

但注意力明显已经不在游戏上。

投屏中的角色被敌对玩家一枪爆头,投屏中登时跳出个猩红硕大的“游戏失败”字样。

江雪萤:“……”

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她摸会鱼的功夫游戏就输了?!

最主要的是,这么顺风的局池声竟然也输了!

她心里跟着七上八下地敲起了小鼓,总不能是她摸鱼摸输的?

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股浓重的负罪感。

“那个……不好意思,”江雪萤顿了顿,举起手机,诚恳认错,“刚刚萌萌发信息问了我一点儿工作上的事。”

作为个成熟的社会大人,这个黑锅,她只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让萌萌背了。

池声的表情倒是看上去波澜不惊,“工作?”

心平气和的放下手柄,池声平静地转过脸,意味不明地缓缓扬起眼睫,

语气不冷不热,“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

虽然不知道池声的话题为什么会转到这里,江雪萤心中警铃大作,习惯性地作出个防备的倾听姿势。

薄而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唇珠微润艳丽,

“变态程度,不增反减。”

“你说是吗?”

“变、态江同学?”

“……什、什么?”她愣住,“你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怎么又攻击她变态了!!

但池声却没再回复她,

只垂眸,懒散散地捞了根放在茶几长的pocky,薄软的唇瓣咬住。

这才抬睫,眉睫很深,猫一般的浅色双眼,透着股淡淡的散漫劲儿,攫住她的脸盘,居高临下地淡扫她,

“itadakimasu——”冷清清的嗓音刻意被刻意拉长,语调轻佻,散漫不羁。

意味不明。

咔嚓。

抹茶味的pocky棒被不紧不慢咬断在唇齿间。

江雪萤:……

她、是不是

听错了什么?

??

他怎么还itadakimasu了??

她福至心灵,飞快地低头看了眼手机,

只见耳机接口与手机接口间的缝隙。

江雪萤:……

……

…………

这一刻池声垂眸咬断的仿佛不是pocky,而是她的节操。

脑子里在这一刻的激烈活动,不亚于宇宙大爆炸,人类群星闪耀时,马修麦康纳在汉斯·季默的配乐下穿越虫洞……

江雪萤:“……”

过往的这前半辈子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快地闪回,

这一刻,她人还是站着的,但不亚于已经当场暴毙化为一抹迷惘的游魂。

她现在该说些什么来着?

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

对,

装作不知道,

用尽毕生所有的演技,江雪萤故作镇定地抬眼,对上池声从容的视线。

这人说出这么羞耻的话之后,神情既然还是很疏淡游离,不以为意地看着她。

“对了,你是不是饿了,我看看几点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我去买菜。”平静地说完这一句话,她抄起手机,行尸走肉般地开门,换鞋,关门,冲向菜市场。

很好,这一刻,这个家是池声的了。

-

其实一般情况下,江雪萤是懒得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的,社畜没有吃饭自由,基本都是外卖解决,

但如今不一样了,

如今她恨不能长住菜市场。

“……”

买了点儿虾,又买了点儿新鲜的蔬菜,磨磨蹭蹭了好久,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准备,江雪萤这才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地推开了自家家门。

池声似乎不觉把她耻到离家出走是多么让人心怀负担的事,

她走之后,他又曲着腿躬身开了一把游戏,神情疏淡从容得仿佛就在自己家一样,

听到开门的动静,这才淡静地抬头瞥了她一眼,“回来了么?”

江雪萤:“……”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和水果,僵硬地站在家门口。

“……”这人脸皮是铁打的吗?!!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还能这么快恢复淡定。

难道说,这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实际上,池声的耻度的确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度,瞥她一眼,见她没答话,他十分自然地放下手柄,走过来接过她手里这大包小包。

江雪萤:“……”

因为离得近,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人行走时浑身上下淡淡的木质香调,如同冬日的雪夜松木燃烧时的味道,风清雪冷。

她就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池声大摇大摆地走到一半,似乎才留意到她没跟上,转过身抬眼,薄唇轻启:“不进来么?”

江雪萤磨磨蹭蹭,硬着头皮:“……嗯。”

这到底是谁家啊!!

-

晚餐也是在这诡异的氛围下准备的。

作为主人,理应由她来准备晚餐招待客人,

但池声无比平静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菜,径直去了厨房。

等她回过神来时,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池声垂眸主勺,她给他打下手。

江雪萤的厨艺并不算差,也不算太好。

至少,肯定没眼前的池声好。

因为有客,不管能不能驾驭得住,她买了不少菜。

而眼前这人,不但会颠勺颠锅,还会炒糖色!

因为要做菜,袖口往上捋了一截,折了几折,露出清劲的手腕,冷白的肌肤撩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气,

这铁锅是江雪萤之前买东西送的,只知道是一个德国的品牌,重量惊人。

对于她而言重得有些提不动的铁锅,此刻在池声手里却像是一件轻巧的小玩具,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住锅柄,靠着腕骨的一股巧劲,轻巧从容得前后推拉着锅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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