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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他不知道,可年初的时候,六皇子和三皇子接连到了西江,也没见他老子提过半句,该吃吃该喝喝一切再正常不过。

南平王简直不想再看他一眼,直直叹气:“王府落在你手里,早晚要完!”

“你莫非真以为皇位上那个老得不行了?”南平王刻意压低了声音,胡子一翘一翘的,人看起来莫名喜感,可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朱泸一愣,随后险些惊得跳起来,他声音沙哑得很,又惊又惧:“您是说陛下也来了?”

南平王累极,彻底不想搭理自己这个智商堪忧的独苗。

而于此同时,安夏看着悠闲修剪花枝的唐灼灼有些担忧,跟在后头不解地问:“娘娘,这下南平王都知晓您出宫了,若是再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唐灼灼手下的动作不停,随手剪下一朵开得正好的月季,瞧着颜色正好,就放到紫环手中的花篮里,道:“太子殿下都不着急的事儿,咱们急什么?这花儿不错,等会子多剪几朵带去西边的厢房里。”

这宅子里生活太过枯燥,男人又没什么空,她就只好同叶氏去喝喝茶研究一下口脂,消磨一点时间也顺带着打探一下消息。

她对柳韩江一家,可一直都是好奇心满满的。

这宅子极大,说是东西两边,却能算得上是两个宅子,泾渭分明。

唐灼灼带着丫鬟到的时候,叶氏已经在石桌旁候着了,就连柳潇潇也是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模样。

“请娘娘安。”柳潇潇随着叶氏一起福了福身,脆生生地道,唐灼灼莞尔,摸了摸她手上的两个小辫子,眉目柔和不少。

“夫人在这住着可还习惯?”

叶氏有些腼腆地笑,拉过柳潇潇的小肥手擦了擦,道:“一切都好,娘娘费心了。”

唐灼灼捧过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动作稍稍滞塞一下,眼底流转着诧异的光。

“这是什么茶?味道与旁的都不大一样。”她面上笑意依旧,只是捧着杯子的手指有些发白,昭示了她心底的情绪波动。

叶氏笑得温婉,月白色的衣裳正衬得她如水一般柔和,她揭了茶盖,看着里头浮沉的怪异茶叶,抿唇道:“娘娘好眼力,这茶是用特殊的方法制成,长期喝着可调理身子,内补不足。”

唐灼灼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微妙,却听叶氏接着道:“京都是没有这种茶的,妾制茶的法子也是从家师那里学到的。”

叶氏的目光太过温和澄澈,唐灼灼揉了揉眉心,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茶她喝过太多次了,她原本活不过二十岁的身子就是靠着这么些药材东西一点点调补回来的。

叶氏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眼角眉梢都带了笑:“家师最擅用针灸之术,也擅制茶,只是说我性子软弱,怎么也不肯将针灸救人之术传授于我。”

唐灼灼眼里暗色一闪而过,也跟着轻笑,知晓叶氏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在试探她。

感受到叶氏话里浓浓的无奈,唐灼灼也跟着喝了一口茶心里浅叹一声,江涧西的性子摆在那里,说不教就不教,如同那时候她软磨硬泡着要学制茶一样,他一句性子不够沉稳就将自己打发了。

不过她和叶氏倒的确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那日听夫君说起娘娘神乎其技的针灸术,臣妇就在心底想,是不是该唤娘娘一声师妹。”

叶氏声音轻缓有余,但一字一句清晰得很,说完了才抬眸看唐灼灼。

唐灼灼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垂了眸子,浅浅品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才翕动着唇瓣道:“早听他说过师姐蕙质兰心极为聪慧,如今才知他所言不虚。”

这个他是指谁,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于是原本打算的研磨口脂也没能如愿,唐灼灼倒是拉着叶氏辨了一下午的医书,而后慢慢绘出了那浔草的样子,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而有了这么一层身份,叶氏与唐灼灼之间的交流也放松不少。

晚间回了悠曲阁,唐灼灼面上仍带着浅淡的笑意,躺在摇椅上瞧着外头的星空纳凉,嘴里咿咿呀呀的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霍裘和柳韩江都出了宅子,叶氏带着果酒来寻她,两人倒是喝了个畅快,直到夜深,才各自回屋睡下。

唐灼灼直睡到第二日日上竿头才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醒过来,才一睁眼,就见到男人背影挺直如松坐在案桌前,浅风微拂,她眨了眨眼。

霍裘听了动静也不抬头,一张俊脸崩得紧紧的,眉头一刻也不放松。

唐灼灼被丫鬟伺候着更了衣洗漱,等早膳端上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头晕,掩唇打了个哈欠走到霍裘身边,也不说话,就搬了把软凳坐在他左手一侧。

霍裘翻看书页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底是被这小东西搅乱了心思。

“还敢喝……”他才抬了眼低喝,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唐灼灼勾了腰身蹭了过来,女人身子柔若无骨,自知做错了事,小脑袋趴在他肩头猫儿似的哼哼。

霍裘眉心一跳,狠狠吸了一口气。

又来这么一套!

偏偏太子殿下对此束手无策,身子僵了片刻后伸手揉了揉她光洁的额心:“现在遭罪头疼了?”

唐灼灼点了点头,样子比西子捧心还要虚弱几分。

霍裘望着她这般模样,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发不出来,沉吟片刻后道:“那今日就不带你去拍卖行了。”

果然,肩上的小脑袋顿时动了动,下一刻女人就来了精神,一双湿漉漉的杏眸看得他心动不已。

“殿下,妾要去的。”

“去了妾的身体就会很好,很好的。”

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变脸功夫,却仍是险些被气笑了。

这般耍无赖的模样,哪有半点母仪之风?偏偏将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一颗心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唐灼灼在他瞧不见的地方眼眸骤亮,如同两颗炙热的小太阳,若是霍裘不提起,她险些就要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了。

西江只有一个拍卖场,一月一拍卖,里头尽是一些前朝古董玩物,真与假全靠运气和眼里,常人捡了漏一夜富的也不是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拍卖行,前世的这时候拍出了一个不甚起眼的木簪,这木簪里头的木芯历经千年,可镇头疼,延年益寿,祛毒养身,就是琼元帝手里也只有那么一小块,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